超凡貴族!
居住在封臣區的成年男子大多為德韋米克家族的基層軍官和他們的子侄扈從。登石城發生流民暴亂,大教堂敲響警鐘,他們立刻武裝起來,紛紛走出家門,往政務廳集結。
道路上到處都是舉著火把,匆匆趕路的披甲戰士。陶德和三十個精英衛士扮成治安所士兵走在街上並不紮眼,更沒有人上前盤查詢問。他們非常順利地抵達目標所處的宅院,並將其團團圍住。
此時,封臣區的街道變得空空蕩蕩,道路兩邊的住宅裡隻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她們鎖住大門,躲在屋內保持安靜。
陶德深吸一口氣,低聲對羅恩吩咐道“目標名叫威利,中年人,矮胖身材,禿頭,左眉上方有顆紅痣。他身邊有兩個保鏢、一個小仆役和一個貼身女仆。你帶15個人進去實施抓捕,我和其他人在外麵警戒。儘量抓活口,可如果遇到抵抗,格殺勿論!你們的動作一定要快,否則我們可能出不了內城。”
“明白。”
羅恩點點頭,抬手示意了一下。一名身形高壯的精英護衛撞倒沉重厚實的橡木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街道上顯得格外刺耳。十幾名身手矯健的精英衛士擎著火把,一個接著一個,衝進破碎變形的大門。屋內傳出女人刺耳的尖叫聲,隨即又戛然而止,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嚨,卻不知道她是被掐死了,還是被掐暈了。
這邊的動靜引起周邊居民的警覺,他們透過二樓的窗戶縫向下觀察。陶德隻得揚聲喊道“治安所在抓捕逃犯!不相乾的人待在屋內,不要亂跑,小心流矢!”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關窗戶的聲音。沒過多久,羅恩等人押著目標走了出來。陶德瞪大眼睛,驚訝地問道“這麼容易?!”
被牛筋反綁雙手的禿頭中年人看了眼陶德,笑道“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鬼麵騎士大人……”
陶德心中一動,低聲問道“你認識我?”
“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鬼麵騎士?”禿頭中年人不以為意地笑道“我隻是沒料到,你們會用這麼大的手筆來抓我……”說著,他朝被精英衛士抗在肩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和小仆人努了努嘴,“那個孩子和女人是我從瘸狗旅館賣來的。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勸你把他們都殺了,免得他們壞事。”
早有準備?當我們是接頭人?
陶德疑惑暗生,表麵卻不動聲色,冷冷地說道“我們怎麼做,不用你操心。”他轉頭對羅恩說道“帶幾個兄弟進屋搜一搜……”
“彆白費工夫了,屋子裡什麼情報都沒有。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假麵聯絡官,隻要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我什麼都會說……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禿頭威利有些焦急地催促道。
陶德舉著火把照亮威利的臉,淡淡地道“你似乎有點害怕?”
威利向後仰頭,躲避火焰的熱浪,氣急敗壞地說道“該死!你又不是德韋米克家的秘密騎士。你再不抓緊時間撤離,難道就不怕引起教會的注意?到時候,我們誰都跑不掉!”
儘管假麵兄弟會的聯絡人表現異常,但現在的確不是追究的時候。陶德略一沉吟,便下令撤離。
他與巴羅爾彙合後,用眼神示意對方先不要追問,然後趁登石城混亂的間隙,帶著隊伍有驚無險地離開了內城,借助夜色的掩護趕往第一個臨時落腳點。
黎明前,陶德終於押著俘虜潛入一片茂密的山林。威利滿身露水,臉色蒼白,氣喘籲籲地坐倒在地上,抱怨道“能不能先把我解開?我都要被牛筋勒死了。”
巴羅爾也有些吃不消了,朝陶德使了個眼色,便自顧自地找了塊石頭坐下。精英衛士將簌簌發抖的女人和少年仆役丟在地上,取出乾糧和粗糖大口吃了起來。
禿頭威利咽了口口水,低聲嚷嚷道“給我們點吃的,要不然我們空著肚子,可跟不上你們。”
精英衛士在陶德的示意下,喂了俘虜一些食物和水。等他們吃完,陶德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德韋米克家族的秘密騎士?”
威利舔了舔嘴唇,嗤笑道“鬼麵騎士才加入治安所多長時間?如果你是德韋米克家的秘密騎士,何必要混進治安所?你們挑唆流民大械鬥,還不是為了把我悄悄地弄出來?”
“你到底是誰?”陶德鋒利如刀的目光直刺禿頭威利的眼眸。
威利吐了口唾沫,傲然不屑地說道“看你臉上的疤就知道你不是超凡騎士。我的身份,你沒資格問。你的身份,我不需要知道。你不敢解開我身上的牛筋,我也不為難你們這些小角色……彆廢話了,趕緊帶路!老爺我急著見能做主的人。”
陶德臉色鐵青。巴羅爾上前一步,滿臉阿諛地對威利笑道“這位老爺,寒露越重,牛筋收的越緊……如果您能說出我們的身份,我們就做主先鬆開您的牛筋,否則我們隻能捆著您去見我們的主人。”
威利的眼神閃爍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們的主人是誰都無所謂,我這裡有他想要的東西……你們確定想知道?”
巴羅爾嘿嘿笑道“不想知道。我們走吧。”
精英衛士挾持5名俘虜向山林深處走去,巴羅爾湊到陶德身邊,低語道“他有恃無恐,隻怕藏著翻盤的手段。我們小心一點。”
陶德默默點頭,與巴羅爾落在隊伍的最後麵。直到天空泛白,隊伍終於抵達臨時落腳點。
營地內,兩名年輕貌美的女人見到陶德,欣喜地迎來上來。禿頭威利的女仆突然喊道“露西?珍妮?”
兩個女人停下腳步,驚訝地看著那名女仆,“瑪麗?怎麼是你?”
威利看到三個女人相擁在一起,臉色陡然大變,狂吼道“動手!”他的瞳孔完全變成了白色,無形的波動掃過整個營地。陶德隻覺得一陣強烈的睡意襲來,巴羅爾等人則直接摔倒在地上。禿頭威利的兩名保鏢崩斷牛筋,麵帶殺氣地站了起來。陶德想要拔出長劍,卻使不出半點力氣,甚至連思想都凝固了。恍惚中,他隱約看到水銀的秘法戰士一擁而上,直接刺死了兩名剛剛脫困的保鏢,再把長劍壓在禿頭威利的脖子上。
仿佛隔了好久,陶德才重新掌握身體和感知。他發現營地內的普通人統統倒地昏迷,隻有自己和秘法戰士,以及禿頭威利還保持清醒。
陶德走上前,踢了踢在血泊中抽搐的兩名保鏢,確認他們已經死透了,才抬頭問道“羅恩,我發呆多長時間?”
“就一會。”羅恩言簡意駭地答道。
陶德敬畏地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禿頭中年人,取出水囊,澆醒了巴羅爾。等老密探回過神來,陶德壓低聲音說道“威利是個邪惡的巫師。”
巴羅爾愣了半天,哆哆嗦嗦地在胸口畫了個禱告手勢,用從未有過的虔誠態度祈禱道“至高主在上,願您的光輝護佑信徒免受邪惡者的傷害。”
陶德沉默了下,問道“要叫醒其他人嗎?”
“不著急……讓他們先這樣吧。”巴羅爾恢複了冷靜,擺擺手,走到禿頭中年人的麵前,猶豫著問道“那麼,這位巫師……昏迷的人會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