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威利沒了先前的囂張氣焰,畏畏縮縮地看了看周圍的秘法戰士,擠出笑臉說道“這位大人,他們沒事……他們隻是睡著了。”
陶德見威利服軟,騎士的勇氣戰勝了對巫師的恐懼之心,握住劍柄,問道“剛剛那是什麼巫術?”
“就是昏睡。”禿頭中年人老老實實地說道。
老密探接口問道“我們現在能好好聊一聊了?”
“當然……不過……你們兩個未必有機會。”威利突然露出詭異的笑容,轉頭對羅恩等人說道“我知道嗜血軍團的秘密。我對你們的主人很重要。我現在要你們殺了這兩個人!”
陶德霍然變色,瞬間抽出長劍,擺出防禦的架勢。周圍的煉金民兵卻不為所動,伏牛民兵首領卡恩想了想,模仿戰熊傭兵的口吻,對威利罵道“你是不是腦子被牛屁股夾了?滿腦子都是牛糞?”
“……”威利張著嘴巴,呆呆地看著卡恩,哭喪著臉說道“你們……你們才是沒腦子……”
“哼。”陶德還劍入鞘,冷冷地看著麵色如土的威利,說道“差點被你唬住了。”
巴羅爾笑眯眯地吩咐道“鬆開他的牛筋。”
伏牛民兵卡恩拿出匕首割斷了威利手臂上的牛筋。巴羅爾搖頭笑道“看到沒有,這些不怕你巫術的戰士聽命於我們。現在,你可以好好回答問題了。”
威利揉了揉胳膊,痛快地說道“問吧。隻要你們不殺我,我有問必答。”
“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
“多鐸王室的密探組織——狡狐。”威利繼續解釋道“聽說狡狐的首領是個非常厲害的家夥。我們假麵兄弟會訓練的血衛士瞞不過他的耳目。他總有一天要設法抓捕我們這些聯絡人,然後拷問血衛士的秘密。”
巴羅爾思索片刻,又問道“你為什麼要突然動手?”
“我們隻準備投靠狡狐,但你們不是狡狐的人。”威利指著昏睡不醒的三個女人,說道“這三個女人我都認識,她們是瘸狼旅館最漂亮的女招待。我買下瑪麗的時候,鬼麵大人還沒來登石城,因此他不認識瑪麗。但我非常確定她們都不是有背景的密探,否則我也不敢天天和瑪麗睡在一張床上。而狡狐的秘密騎士更不可能把兩個女招待帶在身邊,所以我猜你們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密探……隻有大家族才敢豢養巫師,普通家族抓到巫師,多半要把巫師賣給教會。你們既然抓住了我,我隻能先下手為強,免得被你們的主人滅口。”
陶德臉皮發燙,他一時心軟,不忍心牽連兩個可憐的女人,便讓水銀把她們帶了出來,沒想到差點捅出大簍子。巴羅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彆在意,如果沒有這兩個女人,我們把巫師帶到主人麵前才叫危險。”他轉而又對威利問道“你為什麼命令我們的人殺我們兩個?”
“我怕你們會殺我。”威利狡猾地笑道“這些秘法死士意誌強大到能抵抗我的巫術,他們的主人怎麼可能是普通貴族?不過,大貴族豢養巫師也有大麻煩,滅口知情人是在所難免的事情。我知道嗜血軍團的秘密,你們的主人肯定不會殺我……你們兩個就不好說了……為了活命,你們也許會暗中設法殺我。”
“我原以為這些秘法死士像血衛士一樣,能夠維護主人的利益,哪知道他們根本是一群呆頭羊!”威利懊惱地叫道。
巴羅爾與陶德對視了一眼,不動聲色地道“看來,我們的確應該殺掉你。”
“不一定。”威利信心滿滿地說道“這些秘法死士意誌強大,頭腦僵硬,隻知道服從你們的命令。既然你們回去見主人,橫豎都是死,還不如帶著他們跟我混。”
巴羅爾沉默片刻,命令道“把嗜血軍團秘密說出來。”
“你認為可能嗎?”威利譏笑著反問道。
陶德亮出長劍,抵在威利的胸口,聲音森然地說道“信不信我現在就宰了你?”
“信!”威利毫不退縮地直視陶德眼睛,淡淡地道“殺了我,你們隻有死路一條。效忠我,你們才能有活路。說到底,你們隻是卑微的凡人。而我可以賦予你們強大的力量。”
巴羅爾按住陶德的手臂,沉吟著說道“假麵兄弟會的背後有一個巫師組織。你在組織中的地位並不高,否則你就不會被派遣到登石城主持局麵。你們的首領想用嗜血秘法投靠多鐸國王,他和狡狐應該早有勾搭,你這樣的聯絡人僅僅是探路的棋子……而且,這種大事怎麼能讓外人知道?”
威利冷笑著不說話。巴羅爾繼續說道“我都沒有問,你就主動說出了血衛士……其實你見到鬼麵的兩個女人,就已經猜到了我們是雄鹿商團的手下,是你的老對手。我們投效你,那才叫愚蠢!”
巴羅爾搖了搖頭,惋惜地說道“巫師的巫術太危險,我們沒法帶你上路。”
“你們要乾什麼?”威利看著陶德手中的長劍,色厲內荏地喊道“我知道嗜血軍團的秘密。你們敢殺我,你們的主人一定會殺了你們!”
“抓住他。”
卡恩牢牢地摁住禿頭巫師的肩膀,任憑他用力掙紮也無濟於事。巴羅爾從兜裡摸出一支水晶瓶,說道“我們的主人不會殺我們,因為你很快就會吐出所有的秘密。”
威利萬分驚恐地喊道“彆!不要!我不能說……我會死的!”
“你不會死。但你會變成一個白癡。”巴羅爾捏住禿頭巫師的下巴,將整瓶迷幻藥劑倒入他的口中。
威利拚了命地想要把藥劑咳出來。他的膚色變得越來越紅,體表的溫度越來越高。巴羅爾趕緊鬆開手,驚惶地向後連退幾步,示意周圍的人散開。禿頭巫師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嘴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衣物和全身的血肉骨骼就像燃燒的蠟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成一堆惡心的油脂。
詭異又恐怖的變化讓巴羅爾和陶德手足無措,臉色發白。陶德強忍著惡心和驚懼,盯著黃色的油脂,不確定地說道“那裡麵似乎有東西?”
“好像是塊水晶”巴羅爾湊上前,仔細看了一會,吩咐道“用鉗子把它夾出來,洗乾淨……彆忘記帶上鹿皮手套。”
煉金民兵從油脂中取出一塊粘糊糊的固體,用水囊衝洗乾淨,呈現出一塊布滿碎紋,帶著血絲的水晶。沒等巴羅爾看仔細,血紋水晶便完全碎裂,化成一團細密的粉末。
巴羅爾與陶德麵麵相覷。隔了好一會,陶德心有餘悸地說道“這個家夥剛剛的意思是,他不能說出任何關於巫師組織和嗜血軍團的秘密,否則就會死的像根蠟燭?”
“秘密恐怕隻能告訴指定的對象。比如,多鐸的狡狐。”巴羅爾搖頭苦笑道“一個巫師組織想要投靠多鐸王國……也許,剛剛我們已經暴露了。”
陶德嚇了一跳,突然覺得周圍的樹林裡藏著無數雙恐怖的眼睛,惴惴不安地說道“那我們趕緊撤?”
“嗯。”巴羅爾沉重地點頭道“我們確實該逃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