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就就這樣結束了?該死的畜生……該死的畜生就去死吧!
巫師絕望的情緒讓怪物眼窩中的紅光大作,變得凶厲無比,瘋狂地殺戮營地中半人馬雌性和幼崽。怪物所過之處,掀起一陣腥風血雨。白尾部族的雌性和老幼在它的利爪下發出絕望的嘶鳴。
一支沉重的投矛遠遠地飛了過來,怪物不閃不避,正要用利爪將身下的半人馬雌性撕碎。“噗”的一聲,投矛洞穿了怪物堅韌的身體,渾厚的力道推著它倒飛數米之遠。
議長欣喜地抬起頭,隻見三隻雄健的半人馬正疾速趕來,為首的那隻半人馬比同更加高大魁梧,它揚起手臂,又一支投矛呼嘯而至,命中怪物的胸口,把它釘在了地上。
凶暴人馬戰士!隻有一匹?時間不夠了,我隻能把奧羅加爾的血脈之力分給另外兩隻普通人馬……這樣也好,它們三個似乎是兄弟……一個傳奇人馬有兩名黃金階的兄弟輔助,應該很快就能掌握白尾和黑蹄。
豺狼人亡靈拔掉胸口的兩支長矛,從地上爬了起來,朝凶暴人馬戰士發出一聲挑釁的咆哮。但三名白尾戰士看到那頭恐怖的怪物渾若無事地從胸口拔出長矛,頓時感到了危險。它們向兩側散開,一邊奔跑,一邊用巨弓重箭射擊怪物。
遊走射擊是半人馬迎戰強敵的傳統戰法,尤其對生命力強大的食人魔或巨獸百試不爽。它們射出的重箭確實比雌性人馬更具威力,豺狼人亡靈膨脹的筋肉也難以抵禦,它的胸口和大腿很快就掛了十幾支重箭。
議長暗暗著急,神秘儀式需要考驗半人馬載體的勇氣和犧牲精神,唯有真正的英雄才能承擔族群的命運,得到命運的眷顧。這三隻人馬戰士必須直麵屠戮族人的凶手,正麵殺死它,儀式才算成功。
議長操縱亡靈向凶暴半人馬猛追,它卻撒開蹄子朝營地外跑,顯然想把怪物引離家園。
畜生就是畜生,一點榮譽感都沒有!
議長簡直要瘋了,他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頂著亡靈軀殼,也沒有辦法施展其他類型的法術。
凶暴人馬向前跑,上半身一直扭轉過來放箭,焦灼的目光時不時看向那匹受傷倒地的雌性。議長心中一動,掉頭驅趕試圖援救雌性的另一隻人馬戰士,回到原地,踩著雌性的後背,探出猙獰的利爪在她的身上劃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鮮血噴湧,染紅了地麵,雌性人馬疼的四蹄抽搐,雙手緊握泥土,把地麵刨出兩個坑,很快又注滿了鮮血。可它咬緊牙關,始終沒有發出慘叫聲。
三匹人馬戰士射出的重箭一支比一支急,怪物伸出粗壯的胳膊擋住眼睛,任由自己的軀殼被射成刺蝟。等人馬戰士射出最後一支重箭,它蠕動慘白的肌肉把身上的箭矢全部擠出來,再從雌性人馬的腿上挖下一大塊些血淋淋的肉,塞進嘴裡咀嚼了下,又輕蔑地吐在地上。
“彆管我!你們掩護部族姐妹帶上孩子們先走!”雌性人馬流著眼淚,對著人馬戰士大聲疾呼。
“懦弱的白尾人馬,你們不配掛上弓箭和投矛。看我切下它的腦袋……”
怪物嘴裡發出奧羅加爾的聲音,腳爪將雌性人馬踩進血泊,蹲下身,楸起她彎曲的犄角,讓人馬戰士看清她的毫無血色的麵容。
“阿麗塔!不!”
凶暴人馬戰士雙目赤紅,鼻間噴出白霧,強勁的心臟用力鼓動,全身青筋暴起,向怪物發起最後的衝鋒。大地在它的蹄下顫抖,投矛如同閃電,洞穿怪物的胸膛,擎出兩把沉重的狼牙棒,四百多米的距離轉瞬即至,兩隻龐然大物撞到了一起。
怪物擊飛兩柄狼牙棒,用狂暴的力量將人馬戰士按倒在地上,揮舞利爪,割出三道鮮血淋漓的傷口。凶暴人馬戰士拚命反抗,雙手扣住怪物的兩隻爪子,生有四趾的前掌握住成拳頭,猛擊怪物的腹部,發出悶雷般的巨響。
“懦弱的白尾人馬,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拯救你的族人?”
怪物譏笑著將爪子壓向人馬戰士的脖子,任它錘擊自己的胸腹。每一次承受擊打,怪物身邊的血霧就濃鬱一分,並向人馬戰士的傷口飄去。人馬戰士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大,可就是沒法撼動怪物分毫。
眼看凶暴人馬戰士快要支撐不住,另外兩隻白尾人馬也衝到了跟前,它們用短矛猛刺怪物的胸口和頭顱。那怪物卻掙脫束縛,抬爪將它們打翻在地上。
有了兄弟的幫助,凶暴人馬終於站起身,和怪物扭在一起。它的兄弟先後爬起來,加入戰團。四隻怪物相互廝殺,給彼此製造傷口。不過,半人馬流出來的是血液,而怪物湧出一股股血霧。
血霧越來越濃,很快就將人馬和怪物的身形遮蔽。三隻人馬隻覺得自己現在力量十足,怪物卻在變弱變小。但它們沒有發現,血霧正透過傷口,滲進它們的身體。
“這怪物殺不死!”
“得想辦法擰下它的腦袋!”
一柄黑曜石匕首從後麵刺穿怪物的脖子,用力將它的腦袋切了下來……是那隻雌性人馬,她不知何時站到了怪物背後,她身上的傷口也已經結痂,隻有少量的鮮血滲出。
議長透過亡靈的視野,驚訝地看著拿著怪物腦袋的雌性,用奧羅加爾宏大的聲音說出儀式的最後一句禱詞
“魁格洛!”
豺狼人腦袋開口說話,嚇得雌性人馬趕緊把它丟了出去,怪物的脖子斷口像泉眼一樣,噴射出漫天血霧。血霧仿佛有生命,不停地融入四隻半人馬的傷口,雌性人馬吸收的最多。它們的傷口迅速愈合,肌體變得豐滿勻稱,皮毛閃耀光澤。當血霧消失,白尾部族看到四隻格外健美的半人馬。
營地內的雌性、幼崽和老人馬從一片狼藉的廢墟裡鑽了出來,圍到四隻人馬的身邊,一匹乾瘦脫毛的老人馬突然嘶鳴道
“魁格洛!”
魁格洛在半人馬語中指的是大地承載的駿馬。
凶暴半人馬的一個兄弟突然醒悟,抓起雌性和凶暴半人馬的胳膊,高呼道“阿麗塔,魁格洛!波爾塔,魁格洛!”
“阿麗塔!波爾塔!魁格洛!”
“魁格洛!魁格洛!”
叛亂的豺狼人奴隸開始逃散,白尾半人馬卻無心追殺,它們圍在一起,舉著投矛和弓箭,高聲呼喊,向世界,向萬靈,向地母,宣示部族的英雄。
“阿麗塔,魁格洛!波爾塔,魁格洛!”
千裡之外,圖爾南斯拉住角狼的韁繩,回首西望。特斯蒂爾掉轉角狼坐騎,踱到他的身邊,關切地問道“兄弟,你感覺怎麼樣了?白尾部族會追上來嗎?”
傳奇聖武士搖了搖頭,疑惑地說道“危險的感覺突然消失了……”
特斯蒂爾鬆了口氣,離開巴雷托穀都已經快三天了,圖爾南斯始終感受到某種威脅,讓所有人都提心吊膽,生怕白尾部族和黑蹄部族追上來,向聯軍發起攻擊。
“總算過去了……”大團長笑了笑,揚眉說道“這不是很好嗎?兄弟,你再皺,也沒有眉毛。”
圖爾南斯動了動嘴巴,嘟囔道“不知道怎麼回事,危險的感覺突然消失了,就好像被利刃割斷繩索……我以前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都是緩緩減弱。”
“說不定,白尾部族的可汗突然死了,或者,兩個部族突然打起來了。”特斯蒂爾聳了下肩膀,又問道“現在沒事了?”
圖爾南斯遲疑了下,點頭說道“現在……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