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貴族!
青銅時代以來,黃金騎士有祝賀新殿下的傳統,他們饋贈的禮物大多是秘銀鎧甲、秘銀兵器,以及純淨的元素水晶和一些稀有的超凡材料。這些禮物足以讓一窮二白的新殿下獲得黃金騎士應有的體麵。最重要的是,黃金騎士們通過贈送禮物的方式,武裝一位新殿下。
隻要是生命總會消亡,黃金騎士雖然強大,但並非不可戰勝。在青銅騎士為主流的時代,黃金騎士的血脈遠比他們的力量更加寶貴。可是,當人類國度遭遇外敵的時候,黃金騎士們仍然要親臨戰場,奉行領主的保護義務,用強敵的鮮血鼓舞軍隊的鬥誌,以維護騎士階層的統治地位。
精良的武器裝備能夠在凶險的戰場上保護新晉升的殿下,同時也表明,黃金騎士之間不互相殘殺的約定。就像西爾維婭,她收藏的幾十把長短秘銀兵器、三套秘銀鎧甲全都是黃金騎士的贈禮,上麵刻有贈送者的名諱和祝語。
蘭德爾殿下不是高階騎士,珍貴的秘銀和元素水晶對他沒什麼用。諸王國和教會的黃金騎士給他送禮物,著實費了一番心思。維克多收獲了幾十把造型精美的戰弓和精金長劍,兩張黃金半人馬的皮革,一些古董藝術品、珠寶首飾和許多沒有刻名的精金擺件,還有120個重塑身體的名額,以及大量名貴藥材。
未曾篆名的精金擺件可以拿來熔煉,打造精金箭頭或者打造一批精金裝備;120個重塑身體的名額加上名貴藥材,正好可以培養一批秘法戰士,或者用來培養秘密騎士。
儘管維克多曾經在近戰中壓製了豺狼人風牙,但黃金騎士們普遍不希望風語射手與外敵近戰,尤其蘭德爾殿下的黃金血脈還沒有擴散。忠心而強悍的近衛似乎是維克多所缺乏盾牌利刃。
當然,參照劍聖德拉文的地位,這些禮物還不足以體現黃金騎士對金眼伯爵的認可和友善。直接用金幣彌補秘銀裝備與精金裝備的差價,又顯得黃金騎士們沒有品位。於是,諸王國的實力領主們還送了許多白水晶給維克多,平均一個家族贈送20枚白水晶,總共800多枚。
白水晶可以向教堂購買3級以下的治療神術,屬於硬通貨,800枚白水晶價值24萬金索爾。
殿下的饋贈,不送不收都是非常強烈的敵意信號。維克多收下禮物,自然要設宴款待各大家族的使節。這既是禮貌,也是一個承諾,代表蘭德爾殿下不主動出手傷害各大家族的高階騎士。
蘭德爾殿下的答謝晚宴在溫布爾頓侯爵府如期舉行。宴會的規模不大,諸王國的實力領主隻派一到兩名使節參加,來賓不超過100人。但宴會的規格極高,塔莫爾牧首和崗比斯四位殿下儘數出席,新王後安吉麗娜以溫布爾頓女侯爵學生的身份,帶著國王丈夫參加晚宴。貴賓當中,白銀騎士占了半數,其餘的人都是各大家族年輕的資深騎士。
這是超凡者的晚宴,低血脈的貴族隻能在家裡羨慕。宴會結束後,維克多按照超凡騎士的排序,和西爾維婭跳了第一支領場舞,其次是羅蘭奧古斯特殿下,然後才是溫布爾頓女侯爵、接著是怒濤騎士翠絲莉、多莉德凱澤女伯爵,等等。
今晚,維克多邀請每一位女騎士共舞,同每一位貴賓熱情寒暄。不過,賓客們還注意到宴會的第二個主角——索菲婭溫布爾頓女侯爵。
她紫發高挽,美豔動人,帶著安吉麗娜與賓客談笑風生,和西爾維婭喁喁私語,同攝政王威廉姆斯親切交談。她甚至接受索倫溫布爾頓子爵的邀請,與他共舞了一曲。活躍的溫布爾頓女侯爵儼然是整個舞會最受矚目的一道風景線。
高階騎士們可以感受到西爾維婭、羅蘭和戈隆侯爵三位黃金騎士在烘托索菲婭的存在感。他們不由得聯想到,西爾維婭替蘭德爾殿下接受禮物,而蘭德爾殿下卻讓索菲婭代他宴請賓客。崗比斯王族和後族無疑是在公開釋放一個明確的信號——溫布爾頓侯爵府將重返鳶堡。
索菲婭曾經讓奧古斯特家族灰頭土臉,顏麵掃地,她又拒絕了西爾維婭的招攬。如果她不能晉升黃金騎士,似乎注定要被崗比斯的貴族圈邊緣化。
然而,紫眼血脈的白銀女騎士還沒有成功晉升黃金騎士的先例。索菲婭想衝擊巔峰領域談何容易。何況黃金騎士首先要確立一個守護目標,而中立的商業貴族本來就是一條死路。在高階騎士們看來,索菲婭承諾15年後放棄溫布爾頓商會主導權,顯然不可能再以開創商業家族為信念,把溫布爾頓侯爵府帶入崗比斯王國的權力中樞,是她唯一的選擇。
另一方麵,索菲婭是半黃金化的怒濤騎士,又是紫眼血脈貴女。她可以和蘭德爾殿下孕育血脈高貴的子嗣。一個擁有黃金血脈的溫布爾頓王候對於奧古斯特家族,乃至整個崗比斯都非常重要。
索菲婭溫布爾頓侯爵與索倫溫布爾頓子爵這對曾經的死敵,現在相談甚歡也就不奇怪了。
崗比斯王國具備成為南方大帝國的潛力。在未來的崗比斯帝國中,溫布爾頓侯爵府將擁有顯赫地位,而不再是一個空洞的貴族頭銜。意識到這一點,諸王國的使節充分且含蓄地向女侯爵表達內心的熱情。
索菲婭的風采甚至蓋過了她的丈夫,宴會的主角——金眼伯爵維克多溫布爾頓蘭德爾。
金眼伯爵的答謝晚宴一直持續到深夜,賓客們才披著朦朧的月光離開溫布爾頓侯爵府。第二天,諸國使節紛紛向崗比斯國王告辭,他們帶著收獲的消息,踏上回國的旅程。崗比斯的領主則要在布利諾爾城繼續逗留一段時間,參加新王後首次舉辦的王室狩獵慶典。
年輕的安娜王後出身名門,但她親自組織崗比斯王國的狩獵活動,仍顯經驗不足。蹊蹺的是,愛德華國王的母親,奧斯維德女公爵以有孕在身,需要休養為托詞,婉拒安娜的協助請求,並推薦溫布爾頓女侯爵幫助新王後。
索菲婭組織王室狩獵活動的經驗為零,又不能拒絕學生的求助,隻得硬著頭皮出麵操辦相關事宜。
崗比斯的領主們似乎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就在索菲婭焦頭爛額,大家等著看熱鬨的時候,四位守護者的車駕離開了王都,一路北上,前往崗比斯王國最大的內湖——巴塞湖。
二十四天後,巴塞湖畔,卡裡爾港。
這座新建的港口原本是一個漁村,隸屬於蒙森特郡的采邑領主。自從崗比斯王國決心渡河南拓之後,當地的采邑領主奉攝政王的命令遷走卡裡爾村的漁民。王都禁衛軍接管了漁村,把她改建成一座內湖軍港,專門用來訓練崗比斯的水軍。
港口內的建築設施簡單粗獷,許多房屋直接用原木搭建,透著一股自然的氣息。正值傍晚,半個夕陽墜入煙波浩渺的巴塞湖,落日的餘暉映在綠沉的湖水上,拉出一抹豔麗的橘紅。碼頭的西側,一道長長棧橋伸入湖麵,維克多和西爾維婭肩並肩坐在棧橋的儘頭,手持一根魚竿,注視著水麵上的浮木魚漂。
浮木隨波起伏,還沒有下沉的跡象,維克多一拉魚竿,蛛絲魚線瞬間繃緊,一隻手掌大小的紅鱗魚被拽出水麵,蕩到了西爾維婭的麵前。
神靈騎士仿佛無憂無慮的妙齡貴女,咯咯笑著抓住使勁蹦躂的紅鱗魚,解下魚鉤,將它塞入魚簍,重新上好魚餌,雪白纖美的玉足翹出水麵,身體斜斜地靠向維克多,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欣喜地誇讚道“魚簍快滿了……親愛的,你可真厲害。”
維克多轉頭看了看西爾維婭容光煥發的絕美臉龐,苦笑道“寶貝,你這麼誇我,我都要臉紅了。”魚鉤甩了出去,他歎息道“以前,我很喜歡釣魚……現在,魚剛剛咬鉤,我就知道它是什麼魚,有多大……提前知道結果,毫無驚喜,沒有樂趣。”
西爾維婭眨了眨蔚藍的眼睛,翹起唇角,笑容狡黠地說道“所以我不釣魚,我隻想看你釣魚。”
隔了一會,維克多忍不住問道。“你說,我們是不是太欺負魚了?”
“你指的是索菲婭,還是四大王侯?”西爾維婭挑起細長的柳眉,輕笑說道“人比魚複雜的多,即便我們四個決定崗比斯未來的政治格局,也不可能掌控所有的變化。比如,你恐怕也沒想到,四大王侯會有這種方式拉攏索菲婭。”
維克多思考了一會,搖頭說道“我沒料到凱瑟琳會選擇幫助四大王侯接近索菲婭,而故意疏遠她。但仔細想想,凱瑟琳做出了最合理,最正確的決定。”
王室的狩獵慶典既是社交活動,也是重要的政治活動。如果安娜把狩獵慶典搞砸了,不僅自己顏麵儘失,也損害了愛德華的聲譽。
狩獵慶典都做不好,還能乾什麼?
凱瑟琳不願意幫安娜,推薦了沒有經驗索菲婭,奧斯維德女公爵似乎是準備看索菲婭出醜。但是,鳶堡不會讓王後的政治初秀一敗塗地。四大王侯家族有舉辦各類宮廷慶典的豐富經驗,索菲婭隻要找他們幫忙,所有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表麵上,凱瑟琳仍然記恨索菲婭當初的背叛,故意要給她難堪。實際上,她在為愛德華親政鋪路。小國王現在對政治不感興趣,不代表他將來也無所謂。即便威廉姆斯將來願意退讓,愛德華也需要爭取四大王侯的支持。可這並不容易,自從羅蘭放棄了王位,王都禁衛軍、迅龍騎士團、榮耀騎士團重新被四大王侯掌握,他們效忠愛德華,但支持威廉姆斯攝政王。為了防止愛德華立安娜的子嗣為王位繼承人,四大王侯已經把威廉姆斯的長子查爾斯推上了鳶堡大公的寶座。
安娜背後的勢力再強大,對王宮的直接影響力也非常有限。愛德華還真鬥不過查爾斯奧古斯特大公。如果奧斯維德女公爵同溫布爾頓侯爵府聯手對抗四大王侯,隻會讓他們緊緊團結在查爾斯的身邊。四大王侯同樣不希望凱瑟琳與索菲婭走到一起,索菲婭背叛過凱瑟琳,而他們卻一直反對前王後。就算愛德華登上了王位,凱瑟琳懷上了蘭德爾殿下的子嗣,四大王侯也沒讓提利爾家族躋身鳶堡的核心圈。凱瑟琳隻能開創奧斯維德家族,而她的追隨者同四大王侯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索菲婭雖然桀驁不馴,可她拒絕了西爾維婭的招攬,這足以證明她政治立場偏向中立。四大王侯家族完全可以接納她,也必須接受溫布爾頓侯爵府崛起的事實。凱瑟琳替雙方製造了接觸的機會。
把索菲婭這條大鯰魚送入鳶堡的核心圈,才有可能動搖四大王侯的立場。為此,凱瑟琳不惜得罪安娜王後。
維克多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原本還想著四大王侯家族給索菲婭找點麻煩,凱瑟琳真是給了我一個‘驚喜’。”
“索菲婭肯定會遇到麻煩的。”西爾維婭抿嘴一笑,說道“半黃金化的怒濤騎士不能和四位宮廷侯爵麵對麵的爭論,否則戈隆就得看著她。索菲婭必須找一個普通貴族作為侯爵府的代理人……小角色想參加禦前會議,少不了會遇到各種刁難。我保證索菲婭會喜歡這種生活的……如果不是身份所限,我都想親自和四位侯爵互相找麻煩。”
習慣性地摸了摸鼻子,維克多沉聲說道“我希望索菲婭以王國的稅製改革為切入點,在禦前會議上發出聲音。這對黃金團的生存和發展至關重要,但願四位宮廷侯爵彆給我找麻煩……”
“親愛的,對於我們而言,政治博弈的不確定性就是樂趣所在。”雪白玲瓏的纖足在湖裡攪起一片水花,西爾維婭光著腳,站了起來,側頭看向岸邊,微笑說道“就好像南拓戰略,我們明明占據主動權,博瑞人和塔莫爾牧首送來一個蠻鬥士俘虜,一個警告,一份資料,雙方的主動權立刻易手。你不覺得這很有意思嗎?”
“我們怎麼能如他們所願?”維克多收起魚竿,也站了起來,望著從岸邊走上棧橋的翠絲莉。
她看見維克多促狹的笑容,清麗絕倫的臉蛋浮起一層淡淡的紅暈,顯得格外嬌豔。
“攝政王的車駕到了,戈隆殿下派人請你們去聽取鳶堡幕僚的彙報。”說著,翠絲莉狠狠地瞪了一眼笑嘻嘻的維克多,繼續說道“是關於安德烈克裡斯托弗殿下的蠻族王國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