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威廉姆斯不得不承認,南拓戰略的主導權確實轉移到塔莫爾牧首的手裡。
戈隆侯爵沉吟片刻,抬頭問道“蘭德爾殿下,你的看法呢?”
維克多笑了笑,雲淡風輕地說道“幸好古代巫師斷絕了蠻族王室的血脈,否則我們渡河南拓的時候可能還會遇到一點麻煩。”
瓦倫子爵嘴巴開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如果蠻族王室的血脈流落到南大陸,崗比斯渡河南拓麵對的就是一個蠻族帝國。但蘭德爾殿下自信的笑容極具感染力,似乎蠻族帝國在他的眼裡也隻一點麻煩。
“高根蠻族不會比半人馬部族或食人魔部族更強大,要不然他們已經占據了血河以東的領土,活動範圍包括菲斯湖的南岸。我們渡河南拓,把半人馬和食人魔都列為潛在的對手,又何必在意多了一個高根蠻族?”維克多從容不迫地說道。
威廉姆斯心中一動,回頭吩咐書記官退出木屋。等瓦倫子爵行禮告退,關上木門,他麵對維克多問道“心靈戰士?”
維克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們不止可以培養心靈戰士,我們還有黃金藥劑,有新農牧,有佃戶製,有鐵磚,有雇傭軍團,將來還會有縱橫河道,來去自如的艦隊。我們的實力顯然比高根蠻族更強大……關鍵在於我們能否在南大陸站穩腳跟,而不是打敗高根蠻國。如果我們站不住腳,那就等能站穩的時候再渡河南拓。如果能站穩,我們隻會越來越強大。時間在我們這一邊,隻要我們自身足夠強大,南拓戰略的主動權始終捏在我們的手上。”
西爾維婭眸光璀璨,紅唇輕啟,問道“親愛的,你認為我們應該先開拓血河以西的區域?”
“不!我們應該占據血河兩岸的土地。”
維克多首次參加守護者會議,決定崗比斯帝國的未來。他構想的開拓戰略,對西爾維婭也守口如瓶。此刻,他意氣風發,目光灼灼地說道
“東部的高根蠻族是已知的競爭對手,西部區域是否有更強大的土著種族,還未可知。我們開拓西部區域,以血河為天然防線,抵禦高根蠻族的進攻不是明智的決定。血河流域才我們必須拿下的戰略要地。”
“我始終認為,博瑞聯合王國南拓失敗的主要因素是深入南大陸的腹地建造先鋒要塞。補給線拉的太長,被蠻族輕而易舉地切斷了後路,先鋒要塞成了孤城,博瑞王國的開拓者進退兩難,隻能困守待援。如果他們優先在大河灣南岸的登陸點建造城堡和港口,則進可攻,退可守,七大聯島的兵力和人員可以源源不斷地補充前線。博瑞人的局麵或許就不一樣了。”
“當然,大河灣南岸沒有石礦和森林資源,博瑞王國選擇先修築先鋒要塞也是迫不得已。等他們回過頭來修建港口已經來不及了。”
維克多話鋒一轉,敲著桌上說道“我們有巨型磚窯和鐵磚工藝,完全可以在血河彙入菲斯湖的河口建造港口和堅固的營壘。血河南北走向,北連菲斯湖,往南不知通往哪裡。但血河流域必定富饒肥沃,血河兩岸也肯定有強大的獸人或蠻族的棲息地。這些家夥才是我們的主要威脅。如果我們不能控製血河,那我們的遠征軍有被切斷後路的危險。血河是南拓戰略的補給線、運兵線、生命線!我們的艦隊如果能夠沿著血河逆流而上,順流而下,那我們就可以在沿岸任意一點,登陸作戰,自由地采取分割、包抄、襲擾、切斷戰術。我把這稱之為蛙跳戰術。”
“蛙跳戰術?”戈隆侯爵思索片刻,近乎自語地說道“假設高根蠻族傾力進攻我們的開拓地,我們依托血河航道,采取蛙跳戰術,輕易就能切斷他們的補給線……這種戰術對任何對手同樣有效。”說著,軍務大臣抬起頭,上下打量了維克多,忍不住問道“維克多,你沒有打過仗,怎麼就能想出這麼高明的戰法?”
“聰明的讓人嫉妒。”攝政王咂嘴搖頭,不勝唏噓。
西爾維婭笑靨如花,纖纖玉手撫著維克多的手背,柔聲問道“親愛的,蛙跳戰術的前提是什麼?”
維克多站起來,撐著桌子,沉聲說道“要拿下血河,必須先拿下菲斯湖。我們的艦隊要想在血河上來去自由,必須能夠逆流航行。”
威廉姆斯遲疑說道“拿下菲斯湖是我們的預定目標,但逆流航行的技術……”
西爾維婭柳眉一豎,不悅說道“彆什麼事情都指望維克多,鳶堡那麼多工匠是乾什麼用的?”
威廉姆斯乾笑兩聲,說“造船,我們也是采用博瑞王國的技術……改進造船技術,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摸索。”
維克多也笑著說道“我的確有一些想法,需要鳶堡的工匠和學者配合驗證,看看能不能奏效。”
戈隆侯爵站起身,點頭說道“我們去碼頭吧,金羊毛號該回港了。鳶堡的造船師就在船上。我們正好乘坐金羊毛號,沿西布利諾爾河向下航行。長橋鎮還有一位藥劑學大師在等候兩位殿下。”
西爾維婭的嘴角勾勒出明媚的笑容,盈盈起身,頷首道“我期待已久。”
臨出門前,攝政王拉著維克多,詢問道“那關於崗比斯和博瑞王國的開拓外交,蘭德爾殿下有什麼建言?”
維克多淡淡說道“暫時不用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