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克家族落後給奧古斯特。”蘭德爾殿下微笑說道。
“我們落後於博瑞聯合王國。”戈隆侯爵點了點頭,說道“最多還有10年。”
維克多想了想,說道“崗比斯團結一致,奮起直追,或許能追上……畢竟這裡的水文條件不一樣。”
戈隆侯爵嚴肅的臉露出笑容,頷首道“蘭德爾殿下隻管吩咐,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我竭儘所能。”
走進底艙的漿室,維克多看到幾十名膀大腰圓的壯漢,他們穿戴整齊,站姿筆直,目光沉凝,膚色比漢森船長要白皙一些。他們顯然都是禁衛軍的精銳士兵。
漢森對這些紀律嚴明的士兵似乎不太滿意,咕噥了一句,“好的水手最起碼要習慣光膀子。”
海格特趕緊低聲嗬斥道“這是王室水軍,自由民水手的那一套要收起來。”
維克多擺手製止海格特對漢森的訓斥,問道“金羊毛號有10對長槳,這裡有60個槳手,三班輪換,能夠讓金羊毛逆水嗎?”
“大人,那要看水流的狀況和船舶載重。”漢森船副剛剛被主人訓斥了一句,老老實實地解釋道“平緩的湖麵不存在順水逆水,出色的槳手可以讓船加速、減速,甚至倒退。但如果船太重,槳手三班輪換,也吃不消。逆水行船的話,基本上劃不動,還是要靠船帆……我指的是尖底船在金水河逆流而上的情況,平底船速度慢,吃水淺,載重又大,再有本事的船長也沒辦法把大型平底船開進金水河上遊的卡隆湖。”
老船員大多是話簍子,漢森越說越起勁,扯開領子上紐扣,露出精壯的胸膛,搖頭晃腦地說道“大河灣水域都是七大聯島船隊的地盤,一年四季都能捕魚,他們的船隊有大型平底船和尖底快船,相互配合,大水蜥被盯上了就跑不掉,一抓一個準。我們北岸船隊隻能逆行到上遊的卡隆湖捕魚,風之季的時候上去,等到水之季天冷的時候下網捕魚,再返航,要不然魚獲就臭了。我們一年隻捕撈一次,還得冒著凍雨和大雪。我們尖底帆船能逆水,也足夠快,就是沒有平底船那麼穩重,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就給水蜥拱翻了……”
海格特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醒老船員彆把話題扯得太遠。維克多狀似興致勃勃地插問了一句。
“你們不能在大河灣捕魚,卡隆湖一年隻能去一次,那平時都乾些什麼?”
“運貨,沒生意的話,用小尖底帆船出海捕魚。”漢森砸了咂嘴,滿臉回味地說道“海裡麵的魚蝦味道鮮美,都是些值錢貨。我們出去一次,隻要有命回來,每個人的腰包都是鼓鼓的。而且,大海蜥比河灣裡的水蜥還要多,還要大,它們全身都是寶貝,價錢是水蜥的四倍。可惜,船東不讓大船出海,我們隻有小船,抓不了海蜥,還得躲著它。”
戈隆侯爵作風老派,講究貴族禮儀和超凡騎士的威嚴,他能紆尊降貴,和漢森船長說話,可見鳶堡非常重視這位經驗豐富的老水手。維克多知道自己找不到和漢森單獨溝通的機會,大大方方地問道“博瑞聯合王國的艦隊有沒有探索海岸線的登陸點?”
海格特男爵接口回答“探索過,都以失敗告終。大型平底帆船經受不住大海的風浪,尖底帆船足夠堅固,但吃水太深,沒法衝進淺水區,掃蕩海岸魚人。而且,海水苦鹹有瘋毒,艦隊缺乏淡水補給,根本走不遠,像那些200噸以下的小尖底漁船隻能在海口附近轉悠。”
戈隆侯爵笑道“博瑞王國如果能從海岸線登陸,他們也不至於找我們合作,更不會盯著南大陸的土地。”
維克多搖頭失笑,率先走出底艙,登上甲板,望見羅蘭公主正在教威廉姆斯如何掌舵,當然是用嘴巴教,她牢牢地抓住船舵,根本就不肯鬆手。
戈隆侯爵上前一步,與維克多並肩站立,望著平靜的湖麵,說道“平底船不能出海,滿載之後,又不能在金水河逆行。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維克多沒有直接回答,轉頭對漢森船副問道“布利諾爾河的河麵差不多有2公裡寬,大型尖底帆船能逆行嗎?”
漢森表情為難地說道“大人,我看過布利諾爾河的水流狀況,她比金水河要湍急,如果尖底船滿載1000噸的話,我估計隻能等到每年的季風期,才可以逆流行駛。平時的話,恐怕要用纖夫在岸上拉拽。”
布利諾爾河與菲斯湖南側的血河同屬金水河的大支流,兩者的水文狀況應該接近。如果尖底帆船在布利諾爾河上隻有風之季的四個月才能逆水航行,那血河的情況也差不多。崗比斯的艦隊不能在血河上來去自如,血河開拓戰略和蛙跳戰術等同於失敗。
維克多挑起細長筆直的眉毛,嘴角噙笑,“我們給船加兩個輪子怎麼樣?”
“給船裝輪子?”
耳尖的羅蘭丟下船舵,跳到維克多的身邊,把戈隆侯爵擠到一旁,挽著維克多的胳膊,眼睛一閃一閃地問道
“你剛剛說給船裝輪子?那它到底是船,還是車?車船?”
“輪船……明輪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