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識琅神緒一震,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隻是小姑娘方才還耀武揚威著,下一刻便腦袋一歪,直接栽在了他的身上。
她醉暈了過去。
“……”
阿順和曉真等在外頭,隻瞧屋子裡燭火晃蕩了兩下,隨即屋門被人打開,男子一臉厲色走了出來。
“家主。”
“家主。”
阿順和曉真一同福身。
謝識琅大步流星,徑直走到她們麵前,渾身氣宇冰冷,“你們平日裡是怎麼服侍主子的?”
阿順聽到這話,身子跟著抖了下,連忙跪下來,“家主,是奴婢的錯。”
曉真蹙眉,“家主,大姑娘跟著梁公子一塊出去,是老族長做的主,您這段時日很忙,姑娘才沒跟您請示。”
“老族長做的主。”
謝識琅轉動目光,看著她,“你喊我家主,難道連謝家誰做主都不知道?”
阿順連忙拉住曉真,提醒她彆再頂撞了。
“希兒年紀小,識人不清,你們作為她身邊的人,更應該提醒她。”
謝識琅眯起眼,“今日我不罰你們,是因為她在乎你們,可若有下一次,謝家便容不了你們了。”
曉真斂眸,什麼話都沒說,阿順則是拚命點頭,“家主,奴婢們知道了。”
謝識琅腳步微抬,儼然是要走了,阿順連忙避讓開,誰知才剛退半步,隻聽一道沉響。
男子緊跟著悶哼了聲,顯然沒料到後頭會有人偷襲,眼前黑了過去,身子直直倒在了地上。
阿順不敢置信地捂住嘴,瞧謝希暮一臉正義,手裡還抓著砸人的硯台,冷笑了聲:“錢都給了,還想跑,天上還有餡餅掉下來不成!”
曉真都懵了,瞧謝希暮將硯台甩開,然後拽住謝識琅的腳,也不知道哪兒來的牛勁將人往屋子裡拖。
阿梁正是此刻趕到的,“大姑娘,老族長派人來瞧瞧您回家了沒…啊!主子!”
他的主子明顯失去了意識,被人往屋子裡拖拽,而行凶者還一臉凶巴巴的模樣,瞪了過來,“又是謝端遠,老得隻剩一把骨頭了,還這般多管閒事。”
曉真連忙撲上去捂住謝希暮的嘴,“姑娘,您當真是喝醉了!”
阿梁嚇得眼睛都直了,“這、這是喝醉了?姑娘該不會是邪祟入體了吧?”
謝希暮扒拉開曉真的手,繼續將人往裡頭拖,一邊以土匪氣勢警告他們,惡狠狠的,“今夜是我的大喜日子,若是敢打擾,我要你們的命!”
“……”
“……”
阿順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阿梁反應了過來,連忙要衝進去救人,沒想到阿蟒從牆角上躍下,一把攔住了他。
“你做什麼?”
阿梁急了,“事關主子的清白。”
阿蟒一聽這話,嘴角不自覺上揚了,竟讓阿梁看出了慈祥的神情。
在謝希暮的威脅下,主屋直到天明都無人敢進去。
謝識琅是被腦後痛意疼醒的,緩緩睜開眼,隻瞧昨夜將他打暈拖上床的凶手正趴在他的胸膛上,睡得正香甜。
他瞧自己和女子身上的衣裳都完好無損,這才鬆了口氣,可等回過神來,都不知道是該羞愧還是該生氣,隻好一把將人推開。
女子被人推開,這才捂著腦袋迷迷糊糊醒來,瞧見謝識琅一臉憤怒地瞪著她。
“小叔叔,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她的確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在他憤怒的眼神中退後了些,神情中莫名有些警惕。
謝識琅都快氣笑了。
她還警惕起來了?
不知昨夜是誰拿銀票砸他,說對他口出狂言要驗貨,甚至跟惡霸似的他打暈拖在床上。
他險些懷疑昨夜見到的不是謝希暮了。
“好、好。”
謝識琅氣得發抖,連說了兩個好字,讓謝希暮越發混沌,他將枕邊的一遝銀票重重塞進她手裡,麵紅耳赤地下了床,摔門而出。
他回了明理院,徑直入了書房,瞧見案上的硯台,隻覺得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