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不等從一片狼藉中倉促起身的林方大出言喝罵,洛鴻軒陡然發出一聲冷喝,令喧囂的大堂瞬間安靜下來。
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下,洛鴻軒走到徐鐵崖麵前,問道“徐二當家,事已至此,你打算如何收場?”
“不知洛公子的意思是……”
“很簡單。”洛鴻軒神色冷漠地直言道,“如若你們的小王爺仍一意孤行,非要在東海茶樓強搶民女,林方大和柳尋衣定不會善罷甘休,那我就將他們二人即刻逐出賢王府,任由你們雙方去打個痛快。到時萬一出現什麼死傷,徐二當家可莫要怪到我賢王府頭上。”
“你……”
“要麼此事就此作罷,大家各退一步。”洛鴻軒徑自說道,“先讓這對兒父女離開,之後我們再各走各路。改日賢王府定會派人攜厚禮上門,並給小王爺一個交代。”
說罷,洛鴻軒緩緩湊到徐鐵崖身側,附耳提醒道“徐二當家應該清楚,今日隻憑你們這幾個人,根本就不是林方大和柳尋衣的對手,倘若真撕破臉,你們怕是難保小王爺周全。”
徐鐵崖臉色微微一變,低聲威脅道“洛公子,就算你現在把林方大和柳尋衣逐出賢王府,小王爺若真在這兒出了什麼事,你賢王府也同樣難辭其咎。”
“不錯。”洛鴻軒點頭道,“不過蒙古人在找賢王府的麻煩前,一定會先懲治你們的保護不周之罪。萬一小王爺今天死在這兒,說不定你們也會因此而落個抄家滅門的下場。”
徐鐵崖神色複雜地注視著洛鴻軒,遲疑道“洛公子不必唬我,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隻要我們今日拚死保護,相信汪將軍絕不會遷怒到我們頭上……”
“汪將軍不會,但洛府主會。”不等徐鐵崖把話說完,洛鴻軒已是喃喃念道,“徐二當家,真因為這點小事而拚的魚死網破,就算蒙古人不為難你們,那他們又是否肯派大軍日夜保護你們呢?如若不能,那我爹麵前你們又該如何交代?徐二當家是聰明人,知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道理,我的人不聽話,回去後自會重罰,但解決眼下的麻煩才是當務之急,否則這件事越鬨越大,真鬨到滿城皆知的時候,蒙古小王爺在洛陽城強搶民女的消息便會不脛而走,傳遍天下。至於金刀門和鐵掌幫,便會淪落成狐假虎威的幫凶走狗,到時無論是汪將軍還是你們幫主,麵子上隻怕都不太好看吧?”
“可如今打也打了、鬨了鬨了,茶樓內魚龍混雜,此事難免會被人宣揚出去……”
“隻要能順利解決此事,我洛鴻軒保證,今天的事絕不會有人向外泄露半句。”洛鴻軒神色一正,目不斜視地注視著猶豫不決的徐鐵崖。
思量許久,徐鐵崖方才目光遲疑地輕輕點了點頭。
洛鴻軒轉身回到洛凝語身旁,親自將洛凝語的手從梅花的胳膊上拽開,還不等洛凝語怒聲質問,洛鴻軒已開口對梅花父女說道“你們走吧!天黑前離開洛陽城,我妹妹菩薩心腸,但也隻能保你們今日無憂。至於明日如何?那就要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
說罷,洛鴻軒從袖中掏出一個鼓鼓囊囊的錢袋,將其塞進梅花手中,淡淡地說道“姑娘的梅花三弄情深意切,我等如聞天籟。若他日有緣,洛某願再聽姑娘吟唱一曲《梅花引》。”
“多謝公子!”梅花深深看了一眼洛鴻軒,而後怯生生地將錢袋收起,繼而攙扶著劉老漢,步履蹣跚地朝門口走去。
汪清術欲要出麵阻攔,徐鐵崖卻先一步將其攔下,並附耳上前竊竊私語一番,這才勉強打消了汪清術的執念。在他那雙充滿怒火的目光注視下,梅花父女緩緩離開了東海茶樓。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洛鴻軒轉而朝汪清術和徐鐵崖、諸葛武三人拱手說道“一場誤會,希望沒有打擾三位的興致,洛某告辭!”
“洛公子好走!”徐鐵崖和諸葛武趕忙拱手回禮,但汪清術卻始終瞪著一雙冷目,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柳尋衣和林方大,對洛鴻軒的寒暄視而不見。
“走吧!”
洛鴻軒此刻心情不佳,麵色陰沉地招呼一聲,隨即帶著憤憤不平的洛凝語,以及幾名賢王府弟子快步走出茶樓。當柳尋衣和林方大經過汪清術身前時,他突然冷聲喝道“你們兩個膽敢壞我好事,這筆賬小王記下了,此事絕不會輕易算了!”
林方大欲要出口還擊,柳尋衣卻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並向他微微搖了搖頭。
柳尋衣輕瞥一眼臉色鐵青的汪清術,而後一言不發地拽著林方大,快步離去。
看著消失在茶樓外的賢王府眾人,汪清術轉而向徐鐵崖和諸葛武質問道“這就是你們給我的結果?”
徐鐵崖慌忙解釋道“小王爺息怒,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他們勢大,咱們不可硬拚。待回去之後,我們再細細商議對策,絕對讓小王爺出了這口惡氣。”
聞聽此言,汪清術的臉色稍稍緩和幾分,繼而又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沉吟道“那梅花……”
“小王爺放心,剛才是為了敷衍賢王府的人,所以才會放那對兒父女離開。徐某保證,那位梅花姑娘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把她抓回來,到時讓她日夜侍候小王爺,插翅難飛!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