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莊言撤這番話,拉爾多不由得一震,他驀地睜開雙眸,“爾等,爾等究竟是何方神聖?”
旁邊的莊曉文立即朝他喝問,“我等為何身份,便是你之救命恩人!若無言撤兄出手相救,你兄弟楊誌早已隕落,你亦無法存活至今!”
被莊曉文這般直言質問,拉爾多非但沒有惱怒,反顯焦躁不安,“那,那楊誌兄弟如今何在?他在何處?”
莊言撤瞥了一眼拉爾多,輕輕歎息一聲,深沉地道:“實言相告,我亦不知其所蹤。昨日離去時,他曾言及疑慮你們遭人背叛,追尋真凶去了。”
拉爾多聞此,立刻目露震驚之色,滿臉悲憤之情溢於言表,“唉,無需追尋了,真相已然擺在眼前!陷害我們的正是柳如眉那個女子,一味催促我們深入險境,我當時便有所預感,此事絕非善終,未曾想這女子心腸歹毒至斯。”
然而莊言撤並不認同這種看法,倘若柳如眉果真背叛了拉爾多一行人,又何必冒著風險再次深入山中?
拉爾多掙紮欲起身,卻被莊言撤一把按住,“你雙腿已斷,還需靜心修養,少說也要兩三個月,才能下得了床。”
拉爾多這才低頭瞧見自己的腿上敷滿了草藥,瞬時麵上湧起感激之色,“多謝救命大德,尚未知閣下高姓大名。”
莊言撤淡笑回應,“稱呼我莊言撤便可,在此安心修養,自會有我門下弟子每日侍奉三餐。”
原因無他,僅因楊誌臨行前贈予的海量靈石,自然應儘心照料這位拉爾多。
莊言撤返回居所後,立冬再度尋來。立冬的想法卻讓莊言撤頗為意外,“言撤兄弟,何時再集結人手重返山脈,將那些人參靈芝收回。”
立冬這一提點,使莊言撤想起了並非葫蘆穀,而是與大老黑等人一同發現的那幾株人參——沒錯,就是有巨蟒守護的那幾株!
他抬首望向天際,此刻入山,憑借自身熟悉的路徑,隻需兩天便可往返。今夜動身,明日歸來。
聽聞其打算,立冬滿臉驚異,“深入山中逗留兩日,隻為取幾株人參,此舉是否太過冒險?”
莊言撤於是描繪起宏偉藍圖,“人參固然重要,更有那幾條巨蟒,傳聞若將其帶回縣城,也可賣出個好價錢。”
立冬一聽,頓時興致勃勃,“當真?巨蟒也能賣高價嗎?”
至於巨蟒是否能賣出高價,莊言撤尚未可知,但他清楚巨蟒肉確是美味無比。若真是賣不出去,便自家享用也未嘗不可。
當他再次告知林芊雪自己要進山之事,林芊雪的反應已十分平靜,如今的她已然習慣了莊言撤時常進出山脈。
莊言撤取出事先繪製好的入山路線圖交予林芊雪,並囑咐她,若是三日後自己仍未歸返,她可沿此路前往尋找;若是一圈下來仍無結果,那麼自己多半是回不來了……
林芊雪步入屋內,將柳如眉贈予他們的修煉乾糧精心包裹,遞至莊言撤手中。
莊言撤思量片刻,尋出了販賣靈魚所用的巨大水袋。
二人需在山脈之中逗留兩日,飲水至關重要,務必要充足攜帶。此大水袋雖負重略感吃力,但卻實乃實用之物。
除此之外,最為關鍵的便是那一串連環符篆,此法寶可謂保命之要訣。
一切備妥之後,莊言撤攜同立冬,輕車熟路地向山中進發。如今自山腳直至山神祠這段路程,莊言撤即便閉目亦能疾行如飛,何處轉折,何處崎嶇,何處坦蕩,皆刻印於其心。
抵達山神祠後,二人駐足歇息片刻,飲一口清泉以恢複體力。莊言撤不經意間瞥見一側角落,竟有一堆尚未燃儘的枝椏。
這堆殘枝無疑是新鮮的痕跡。心中疑惑頓生,莊言撤走近拾起一截枯枝,小心翼翼地觸碰其上的灰燼。
灰燼尚且乾燥,顯然是近期燃燒所致,畢竟山中濕度甚重,若係兩日前遺留,灰燼早該被濕氣侵染。這意味著,在昨夜,有人在此施法取暖。
此事讓莊言撤心頭一沉,首先可排除大老黑,若是大老黑來訪必會尋找自己;柳如眉之人亦不大可能,畢竟昨日她才剛剛造訪過此地。如此看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孫堅。
算來,孫堅已有數日未曾找自己一同入山,與前幾日急於求成的態度相較,確有異常之處。
放下枯枝,莊言撤轉身對立冬低語道:“此處曾有人涉足,我輩須多加留意。”
莊言撤的揣測無誤,果真有人到訪過這裡,並且正是孫堅。察覺山腳下飛鳥驚起,孫堅便知有人進山,於是匆忙清理現場後躲藏於山神祠後的竹林之中。
瞧著莊言撤與立冬繼續深入山林,孫堅歎了口氣,向孫貴問道:“兄長,為何莊言撤頻繁出入深山,究竟所為何事?”
“還能為何事,定是為了那穀中的人參靈芝吧。既然我們能夠找到,他們自然也能發現。”
孫堅耐心等待了半個多時辰,這才率領眾人悄然上山。為了免去立冬的疑慮,在途徑一些岔口時,莊言撤還會煞有介事地停留察看一番,然而故意誤導方向之舉則顯得過於刻意,故而並未為之。
直至夕陽偏西,二人終於抵達峽穀所在。望著這十幾丈寬闊、深不可測的峽穀,立冬嚇得倒抽一口氣。
“你們竟然僅憑一根繩索就能渡過去?”
莊言撤點頭確認,他走到近前,緊握繩索用力扯動幾下,先行檢驗兩根繩索的穩固性。
隨後,他從行囊中取出一段繩索,一端係在腰間,另一端固定在鐵環之上,動作與上次一般無二。
“立冬哥,我先為你示範一次,稍後你隻需仿照我這般行事便可。”
此次莊言撤吸取教訓,將行囊卸下掛在繩索之上,這樣一來便輕鬆許多。
目睹莊言撤沿著繩索緩緩向對岸移動,立冬瞠目結舌,久久未能回神……
如此遙遠的距離,尋常手段如何牽引繩索,此事早已超越立冬對於修煉界的認知,他實在無法想象。
幾乎耗費了兩個時辰,莊言撤才艱難攀越至對岸。踏上彼端,他朝立冬遙遙揮手示意。
立冬依葫蘆畫瓢,也將負重的行囊卸下,他的包裹沉重異常,單是一個大型水囊便重達二十斤。所幸他曾是軍中一員,根基紮實,因此雖初時困難重重,但爬行數丈之後漸漸適應,速度也隨之提增。
此刻,莊言撤全神貫注於立冬之上,並未察覺孫堅等人悄然來到現場,他們在一堆殘岩斷壁後匿藏身形,目睹二人竟以這種方式橫渡這險峻的天塹,不禁瞠目結舌。
孫貴瞪圓雙眸驚歎道:“他們是如何辦到的?十幾丈距離,繩索如何架設而成?”
孫策亦輕歎一聲:“若是當日有此法寶,我們也無需遭受狼群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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