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尋桃緩步而來,身姿款款,跟疾言厲色的諸盈煙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似乎隻因為諸尋桃嫁一個人,蒙在她身上的那一層灰終於被擦去,綻出光芒。
反之,早先優秀奪目的諸盈煙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
今天行事毫無講究,表現完全不像個世家小姐。
一般講究點的小門小戶之女,都能比諸盈煙表現得更大方得體。
“長姐。”
諸尋桃還是願意給諸盈煙一點麵子的,沒直接喊諸盈因的名字。
諸盈煙臉色難看:
“諸尋桃,侯府的奴才如此下我臉麵,是得你的吩咐,還是不把你放在眼裡?”
婆子張嘴想解釋。
不是她無禮在先,是諸大小姐先對世子妃不敬。
她看不過眼,就提醒了諸大小姐注意規矩。
至於其他的,她什麼都沒做,諸大小姐想冤枉她。
諸尋桃抬手:“你下去吧。”
這就是筆糊塗賬,諸尋桃既沒追究諸盈煙的咄咄逼人,也沒有計較婆子的膽大妄為。
這事就該各打五十大板,一人一半責任。
諸尋桃懶得打板子,乾脆一把抹掉,當粉筆字給擦了。
“謝世子妃。”
婆子眼睛亮了亮,覺得諸尋桃這是在維護自己。
哼,尚書之女再金貴,可他們這是永靖侯府。
尚書府怎麼能跟永靖侯府比。
諸大小姐想借著世子妃的光踩他們侯府的麵子,真真是可笑。
不管諸盈煙的態度,婆子施施然離開,半點沒把諸盈煙放在眼裡的意思,看得諸盈煙火冒三丈。
外人都走了,隻剩下她們姐妹二人以及兩個丫鬟,諸盈煙說話不再遮遮掩掩:
“諸尋桃,到底是我小看你了。”
剛才小小的試探,諸盈煙的心裡有了答案。
諸尋桃根本就不像她以為的那般老實木訥,毫無心機。
原來在諸府,藏得最深,心機最重的,就是這個諸尋桃。
“長姐何出此言?”
諸尋桃不承認自己心機深沉。
如果她真得想算計諸盈煙和孫夫人的話,拚著魚死網破,
身為女主的諸盈煙今天不可能這麼完好無損。
她的確是個炮灰,但她是個有戰鬥力的炮灰,弄不死女主,也能讓女主慘一慘的那種女炮灰。
以前的那段過往,她手段相當溫柔,夠把諸盈煙和生母當成親人了。
換彆人總這麼找她麻煩,看她怎麼出手收拾人。
“剛才你小露一手,還不夠證明嗎?”
諸盈煙氣得捏緊了杯子,但沒把杯子給摔了。
“小露一手的人,不是長姐嗎,怎麼是我呢?”
看看被諸盈煙緊捏在手裡的杯子依舊完好無損,諸尋桃笑得了然:
“就長姐的脾氣,這杯子還能好好地在長姐手裡,這說明,長姐很會控製自己的脾氣。”
“你不是分不清,這裡是永靖侯府,不是你的諸府。”
“既是如此,你為何要在那婆子的麵前表現得那般蠢笨無腦?”
“長姐,你真壞,又想給我挖坑,讓我往裡跳呢。”
諸盈煙到底沒放棄,不願意她在永靖侯府的日子太好過,想著法兒地找她麻煩。
她想讓她在侯府奴才的麵前鬨得沒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