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些齊國人說,每個新來的移民都可以極低的價格購買大片的土地,並傳諸於子孫後代。若是沒錢的話,也可以向政府借貸,每年分期償還。
農人需要繳納的稅費也與漢洲本土相當,不會超過總收成的一成。隻要稍稍勤快一點,吃飽穿暖是不成問題。
另外,這裡林間密布,動物資源極其豐富。待冬閒時節,可以相約幾人,帶著火槍和其他捕獵工具,獵取各類野獸,不僅能獲取大量的肉食,還能將它們的皮毛剝下來賣給四處遊蕩的行商,賺取一筆額外的收入。
哦,對了,去山林裡捕獵,得一定小心裡麵的灰熊。一個不慎,那家夥絕對會將你撲倒在地,凶猛地啃食你的臉。
不過,你若是膽子夠大,動作夠機敏,獵殺一頭灰熊,也是收獲一筆不菲的錢財。很多人相信,熊掌和熊膽具有神奇的藥效,不怕沒人來重金收購。
從齊國人表述的情況來看,似乎在殷洲的移民都能過上不錯的日子,即使比不上他們漢洲本土,但絕對比大秦的普通百姓要強出一頭。
汪水根試探性地問了問這裡地價,然後得到了一個令他目瞪口呆的答案。
一畝地隻要兩元錢!
折合白銀不到七兩!
老天爺!要知道,在我大秦,一畝地的買賣價格是四十多兩白銀。而要是購買那些非常肥沃、地理位置較好的土地,一畝的價格絕對不值四十兩,說不定就會高達五六十兩白銀。
娘老子的,這殷洲的地,咋這麼不值錢,簡直跟白菜價一樣!
汪水根偷偷地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自己簽訂的礦工契約中有關薪金的約定,每個月是十五元錢,就算扣除三塊錢的食宿費,那能落到口袋裡的也有十二元錢,也就是能買七畝地。
乖乖,老子一年的收入,就能買八十多畝地!這要是在大秦,妥妥的一個小地主。
這要是五年後,那能攢下多少錢?
攢下的錢,又能買多少土地?!
哎呀,那我這以後曠工契約結束後,還要返回大陸嗎?
汪水根突然間有些迷茫了。
“撲通”一聲,一尾肥美的魚從河麵上躍出,隨即又重重地載入水中,激起一股浪花。
咳,我這想什麼呢?還沒去礦場勞作,就開始想著五年後該咋樣了。
罷了,罷了,到時候再說吧。
——
“哼,不給沂州商社批複更多的采金區,他們就弄來更多人,是準備要加大采掘力度,挖出更多的黃金嗎?”
暄州總督孟道和將馬車窗簾放下,將目光收了回來,臉上帶著一絲譏誚的笑容。
“總督,沂王府想要擴藩拓地,要招攬移民,還要養兵,那不得需要海量的資金!”廣豐總督馮長誌笑著說道:“聽說,近期,沂王已派他的三弟齊思義借恭賀新皇登基大典的名義,前往漢洲本土,遊說陛下和內閣,準予他們沂州藩擁有更多的自治權力,並期望獲得政府和民間商社的大力支持,要向東部探索拓殖。”
“沂王府若是貪財倒也罷了,無非就是折騰一番轄下百姓,勒索些許商賈大戶。”孟道和歎了一口氣,說道:“就怕這位沂王殿下起意立誌,仿慶國之例,要在這殷洲大陸做出一番偉業壯舉。要是任由沂州坐大,難免此後會以其強勢地位,威壓我暄州總督區。甚至,假以時日,勢力漸長,一統殷洲西岸,豈不是就成了尾大不掉之勢?”
“總督大人多慮了。”馮長誌聽了,心下卻不以為然,“我齊國海軍實力冠絕全球,艦隊縱橫四海,若是沂州藩但有不軌,顯露圖謀我暄州或者北方蓬州之意,隻需遣任意一支艦隊,便能儘鎖殷洲整個西海岸,禁絕其海上出入。以沂州之產出,必不能持久,豈能對我產生絲毫威脅?更者,殷洲之地,以我暄州人口最豐,物產最多,實力也是最強,當不至於擔心沂州短期之內便能坐大。”
“昔日,太祖皇帝曾言,殷洲之地,物產豐盈,資源充沛,氣候和環境更是仿若神州大陸。倘若有強人起勢,統合該地,必可崛起,恐難以遏。”孟道和瞥了一眼這位土生土長的地方大員,沉聲說道:“若不然,以殷洲區區數十萬人口,皇帝和內閣為何非要將這裡分成幾塊,互不統屬,各不相安。防患於未然呀!兩洋之地,不能出現任何一個足以威脅我齊國海上霸權的地方大國。”
“總督大人說的是。”馮長誌嘴裡稱是,但內心深處並不認同。
嗬,殷洲在將來能威脅到齊國?
這怕是一個笑話吧!
這塊大陸的東海岸是英格蘭人的地盤,南邊是西班牙人,中間一大片廣闊的平原地帶又是法國人的地盤,分成了勢力交雜的幾大塊。
誰要想徹底占據這塊大陸,那不得打上一場四國混戰。
除此之外,我們齊國人占據的西海岸,從北方極地的凜州總督區,到中間的篷州總督區,及至沂王藩地和我們所在的暄州,這又分成了四塊。
試問,在這種情勢下,殷洲大陸將來如何能構成對齊國的霸權威脅?
切,離岸平衡?
那也得看什麼地方吧!總不至於在殷洲這片連工業基礎都沒有地方,還要這般抱有警惕和審慎的心理。
說白了,這些來自本土的上層殖民官員就是想以此借口打壓和限製殷洲地區的發展,以便讓這裡永久地成為本土的吸血包。
君不見,暄州總督區依靠出賣土地的收入,要向本土上繳一半。
廣豐的金礦區,也被來自帝國戶部黃金儲備司占據了三分之一。
任何攜帶黃金出境的商社和個人,均需繳納高昂的礦產稅。而這筆征收的稅款,竟然要全部上繳給中央戶部財政。
你說,要是這些財富全都留在了暄州,那擱著每個本地人,得分到多少錢呀!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