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了陛下後怎麼辦!
謝將離在心中仔細想了想常漁這番話,不得不承認,說得很有道理。
“夫人,內秀於心啊,為夫竟一直沒有發覺。”
“這不是跟在家主身邊久了,耳濡目染,也明白了些淺顯的道理。”
“怪不得太後自你進宮第一麵便喜歡你,一直對你頗多縱容,你原是最能了解她的心意。”
“女子心思最是細膩,家主身居朝堂,不了解女人家心裡的彎彎繞。妾身就不同了,整日在後宅和各位姐妹相處,自然理解她們心中所思所想。”
“你為我打理後宅,照顧孩子辛苦了。”
既然謝太後那邊同意謝禧養幾個伶人解悶,謝將離也沒什麼不同意的,女兒已然沒了用處,讓她快活地度過下半生又有何不可,隻要鬨得不是太過分便好。
第二天一早,常漁身邊的人便把消息傳給了謝禧。
彼時謝禧還未起身,正是貪睡的時候,抱樹進來傳話,謝禧迷迷糊糊說讓人進來。
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溫熱,裴胭低啞的聲音響起:“娘子要讓人現在進來嗎?”
謝禧費力地睜開眼,眼前出現一片精致的白,她疑心自己還沒醒,眼神凝聚,原來靠緊了裴胭的胸膛。
裡衣散開露出鎖骨以下,白得晃眼,謝禧還能憶起昨夜他的鎖骨在自己眼前上下搖晃的模樣。
“自然不能,我可不願意讓旁人見你這副模樣。抱樹,府裡來人說什麼,讓她在外麵說,你轉告我就行。”
“是。”
裴胭手臂穿過謝禧脖頸搭在她的肩膀,謝禧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娘子,是夫人身邊的人。說是大人不久前去了一趟宮中,太後問起娘子近況,知道娘子一人孤單無人陪伴,說娘子可以在道館中養幾個長得好看的人解悶,沒準心情就便好了。”
謝禧在裴胭懷中輕笑,笑了許久才停下來。
“替我謝過姑母好意,就說阿禧知道了,定謹遵姑母教誨。”
“是。”
抱樹出去傳話,屋裡隻剩下謝禧還有躺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娘子覺得我能給您解悶嗎?”
室內有一股說不出的潮濕,悶熱,空氣中還有昨夜奢靡的氣味。
謝禧在他懷中轉了個身,手指點在他的下巴上。
“不止能解悶,還能解憂呢。”
“真的嗎?”
裴胭抓住謝禧放在他下巴上的手指,一根根摸過去,極儘纏綿。
“郎君如此顏色,我見了便心生歡喜,哪裡還有憂愁。”
“能讓娘子展顏,是小人三生有幸。”
謝禧果然展顏,嬌笑出聲。
外頭等著的人聽了,同抱樹說:“娘子尋的藥方果然有用,奴婢聽著娘子的笑聲中氣十足,看來過不了多久病症就能痊愈。既然如此,那奴婢就回去照實回稟夫人了。”
娘子在裡麵和男子調情,謝府的人不但知道還泰然自若地說出來,大戶人家都是這樣的嗎。
抱樹想不明白。
“好,段媽媽慢走,我送送您。”
怪不得娘子讓自己在她身邊,府裡來的人一概不要,一個個的都成精了,還是自己質樸自然,娘子好眼光。
段媽媽回去稟了常漁,養麵首這件事在豪門望族中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謝禧終究是從宮裡出去的,凡事穩妥些為好。因此常漁專門派了段媽媽去,不用擔心被不知情的人知曉。
“道館裡的人都打點好了嗎?”
段媽媽打包票:“夫人放心,裡麵的人都是我親自挑的,早在咱家娘子說要出行宮的時候就預備上了。都是從外地發賣來的,無牽無掛,底細查無可查,全都簽了死契。這兩年間依照夫人的意思,斷斷續續給她們說了親事,年紀大的認了乾親,全是咱們自己的人,一家子的差事全仰仗夫人。”
“好,”雖然解決她心頭一樁大事,常漁的臉色卻未見緩和,“新綠沒了,現在我就阿禧這麼一個女兒,她是我的心頭肉,誰都不能讓她不痛快。不過就是養個男人,催三阻四,瞻前顧後。”
“家主那個好侄子,好外甥過得是什麼日子,我的阿禧過得又是什麼日子。憑什麼有人妻妾成群,兒女雙全,而我的女兒卻要為了一個拋棄她的人守身,守著漫漫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