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謝照阿兄這個尊貴身份的謝覺,攆走了倒黴弟弟和兩個討債兒子,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就問金粟來乾什麼。
金粟四下看了一圈,發現實在沒有什麼可坐的,而小謝大人看樣子也不打算請他去營帳裡麵,最後照著謝覺的樣子也坐了下來。
“這不是謝娘子升了位份,陛下這些時日和謝娘子形影不離,感情好得就連史冊上都留了一筆。陛下怕後宮有些娘子不知內情到了宮中以後對謝娘子不恭順,惹得娘子不開心,所以等不及皇後殿下和您到新城再宣讀升謝娘子為貴妃的聖旨了。”
兩人恩愛得上了史冊,雖然聽著荒謬,卻是真的。林陳葉和謝禧整日形影不離,新都中百官未至,嬪妃未到,林陳葉乾脆整日和謝禧待在一處,已經歸位的官員聽著陛下的口諭聖旨行事,想見陛下一麵難如登天。
“要說陛下真的看重謝娘子,奴婢在陛下身邊這麼些年,陛下身邊來來往往的娘子這麼多,少有能在陛下心裡占這麼重位置的。”
“當然了,謝家的娘子每一個陛下都很看重,比如皇後殿下和兩位謝娘子。像大謝娘子那會兒,年輕活潑,整日愛玩愛鬨的。陛下當時剛得了皇子,正是初為人父的年紀,也願意和大謝娘子去放風箏。”
謝杳謝邇兩人是親姐妹又是一同入宮,為了便於區分所以一直叫謝杳為大謝娘子,謝邇為小謝娘子。
已到秋天,謝覺腳邊的青草有的邊緣已經泛黃,但是根莖仍然強韌,他拽了一下竟然沒拽動。
金粟沒注意謝覺突然其來的童心,依然在說林陳葉對於謝禧的優待,仿佛是為了讓他安心似的。
雖然謝覺的心早在謝禧被他接走的那一刻差點永遠的安靜下去,但是現在還跳著,真是托他妹妹的福,沒給他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不過現在謝娘子不太愛動了,不如之前在宮裡時那樣整日纏著陛下和他玩,陛下總說謝娘子像個要冬眠的貓兒,懶洋洋的除非火燒眉毛,不然動不了一點。”
“還有嗎?”
“什麼?”
那根草長得太好太牢謝覺使勁還拔不動,乾脆放手,拍乾淨手上的草屑。
“說了這麼多,還有嗎?”
“這……”,金粟不清楚他是什麼意思,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小謝大人若是想聽,奴婢自是還有話說。”
“這個聽膩了,說些彆的。”
謝覺站起來,拍乾淨身上的灰塵,眼前一條大河浩浩蕩蕩而過。草色延綿到邊,天似穹廬,籠蓋四野。
真是大好河山,一片好風景。
金粟隨著他的目光看了四周一眼,讚道:“奴婢一路行來看見好多娘子郎君嬉戲遊玩,如此風景,若不儘興,豈非辜負。”
話頭一轉,提到了謝衿,“不知小娘子可在?小娘子正是愛玩的年紀,怎麼總好在裡麵悶著?”
謝覺眼中的淩厲一閃而過,快的讓人抓不住。
“在裡麵給內人誦經呢,她早幾年由長公主做主,在一所道館做了個女道士,現下做的正得樂。”
謝衿出家的事鬨了好幾年,長公主一直未鬆口,凡有人問小謝大人和長公主之女的情況,一概便是超脫世俗,早日出家。
這話說得太絕,饒是如此顯赫的出身,愣是沒幾個敢上門求親的。
便是有敢的,一有苗頭就被長公主客客氣氣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