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不才,四書五經、正史野稗皆有所涉獵,對《易經》頗有偏重。學生幼時家境不濟,僅在縣裡府庠充數。”莫先生答道。
“哦,宣立兄盛讚莫先生學富五車,想來不謬。”盧嘉瑞說道。
“不敢!典籍如山,學海無涯,不才不過隻能算是粗知詩書而已!”莫銘達謙遜答道。
“先生過謙了!不知先生何方人氏?可是在聊城定居?”盧嘉瑞又問道。
“不才滄州人,淪落輾轉到聊城已有五年,已租賃房子定居此地,平素以教授讀書、忝代筆墨、代寫訴狀等文字事業為營生。”莫銘達答道。
“在下欲延請莫先生入府為西賓,一來為幫我掌理往來文牘事務,二來給小女啟蒙,不知先生意下如何?”盧嘉瑞問道,“當然,束脩方麵,每月四貫錢,如何?”
“能為盧老爺效力,乃不才之願也!隻要盧老爺需要,不才隨時候命!”莫銘達趕忙起身作揖,應道。
“莫先生家眷幾人?”盧嘉瑞問道。
“因前時輾轉流離,居無定所,隻育有一子已成年,但輾轉中散失,至今不知下落,因而如今隻與拙荊同住。”莫銘達說道。
“那好,我讓府裡預備一下先生的居所,不日就請先生搬進府裡來!”盧嘉瑞說道。
“如此好了,解決了盧大哥一個難處,莫先生也有了去處,也算老弟一份功勞哩!”占宣立說道,“我等就此告辭吧!”
“逢誌,送客!”盧嘉瑞叫道。
於是,逢誌送占宣立、莫銘達出門去。盧嘉瑞則叫盧金,去找邱管家過來,交代前邊院子騰出靠裡邊一些的四間房,整理成一個住家,要有書房兼課室的,供莫先生居住授課。
交代完畢,盧嘉瑞回到後邊,先到依良房裡,看望依良與信郎母子。
其時,依良與丫頭清蘭、明月正圍著張七嫂給信郎喂奶,看見盧嘉瑞進門來,張七嫂趕忙扯下衣襟,將信郎挪開。
“七嫂你不要躲我,你就蓋著衣衫,繼續喂奶,我不看你就是了,千萬彆讓信郎挨餓了!”盧嘉瑞趕緊說道。
盧嘉瑞拉依良進入裡間,關上門。
“相公神秘叨叨的,什麼事情啊?”依良不解地問道。
“我找了位先生,一來幫我處理文牘事情,二來給杏兒開蒙,特地跟你說說。”盧嘉瑞說道。
“女孩子家的,開什麼蒙的?女子無才便是德,早晚嫁為他人婦,有三姐教教她認幾個字就好了,何必讓她出去拋頭露麵,學什麼詩書典籍呢?”依良說道。
“大姐,杏兒是我盧嘉瑞的閨女,將來該是大家閨秀,理當學習些詩書典籍,然後再學些琴棋書畫,成為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如今先讓她開蒙讀點書,我有空閒時會教她些棋藝書畫,二姐、三姐和五姐也可以教她些樂器的。”盧嘉瑞說道。
“相公這麼折騰,女兒倒被相公累苦了!”依良還是覺得不好,說道,“到底是女兒,要那麼多才藝做什麼?”
“小的時候吃點苦,老大了才享福!”盧嘉瑞說道,對依良稍有些不滿了,“大姐是正妻,一直以來我都當杏兒是你親生的,大姐就費點心神管教管教她吧!”
“妾身不是嫌管教她費心神,一直以來不都是妾身看顧著她的麼?隻是我家這個家底這個門楣,不愁她吃穿用度,給她找的婚配門楣也當不低,縱使往後她家有事,我家也總可以撐著她,如何用得著操心她來!”依良還是不明白盧嘉瑞的用心,說道。
“大姐,這事你得聽我的,往後要是娘子沒空,我讓潔如、明荷多管管便了,我要讓杏兒多點聰慧內秀,一生受用,不單是隻指望著家裡有些資財,便木然過一世。”盧嘉瑞堅持說道。
“倒不是我管不來,隻是不想讓她在外人前拋頭露麵的,野了姑娘的性兒。”依良說道,“相公又不知道延請的先生學問品行如何,品性不好時反致導人變壞哩!”
“這個大姐放心,這莫銘達先生是占宣立舉薦的,是宣立熟識的人,應該是不錯的。”盧嘉瑞說道。
冼依良一聽是占宣立舉薦的先生,便更說出一番話來,說到占宣立的諸多不是處。
到底冼依良說到占宣立哪些不是之處?她能讓盧嘉瑞改變主意不再延請莫銘達入府做西賓嗎?欲知後事,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