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記仇。
我爹都這麼大年紀了,還關心著你們的死活,結果你們風涼話一籮筐,一籮筐往外麵說。
陳貴站在高處,放聲高喝“伐竹取水!”
什麼意思?
陳貴好似高人一般,現在是一句話,也不想和這些村民說話。
他很受傷。
陳青山站出來接力。
“取毛竹,將中間的竹節給砍掉,這樣山泉就能順著竹節一直往下流。
一根毛竹不夠,那就兩根、三根、四根直到能到山下、到田地裡。
而毛竹的連接處,我們用麻繩綁住。”
奇思妙想,村民恍然。
“這能行嗎?山那麼高,台階那麼多。我們這裡才多少人呀?能不能乾完?要乾多長時間?”
賈婆子嘟囔的聲音可不小。
陳青山冷眼掃視過去,給這樣的人捐糧捐個屁。
對了,賈婆子的婆怎麼寫來著?
靈機一動。
寫下西貝皮女。
提筆忘字,他隻學了一年半學堂,好多字隻會認不會寫。
陳貴向人群中一個一直不說話的老人望去。
“老宋頭,你怎麼看?”
老宋頭依靠在樹上。
也不說話,靜靜看著熱鬨。
此時,陳閒接話的欲望像是條件反射一般,我躺著看。
這就是一個村子裡的姓氏,多了的壞處。
好多意見不能統一,各說各的。
青霞村就是這樣的。
數年以前,青霞村的村民主要是陳姓,後來外地逃荒的就在青霞村的周圍開荒種地。
漸漸的這些外姓人和村民聚集融合。
各種姓氏的人都有。
當然好處也是有的,有爭議就會有民主,全體村民的產業可以商量著來,裡正做不了一言堂。
老宋頭全名宋仁義,年輕的時候在鎮上最大的酒樓當賬房。
頭腦清晰,算學精通,寫的一筆好字。
陳貴將紙條遞給老宋。
老宋開始計算。
“兩千步子、一根兩年生毛竹長度在四到五丈、需要多少根毛竹?”
算了半天老宋頭陷入深深的迷茫。
我是誰?
張大光伸頭砍,看到半天也沒懂,聽人說才聽懂。
“哈,散了吧,各回各家睡覺去吧,山泉距離山腳兩千步?”
“什麼玩意?”
老裡正是不是拿我們開玩笑。
陳閒看了半天,見老宋頭陷入迷茫,好心提醒道“一步等於半米,兩千步等於一千米,兩年生毛竹長度取四丈半,一丈等於三點三米,那就是差不多六十六根毛竹。”
老宋頭兒用用樹枝在在土地上來回算。
一個勁摳手指頭,右手不斷撚胡須都被他拽斷了,還不知道。
好,半晌眼神明亮起來。
“是的,確實是七十差不多。”
“閒哥,您是從哪裡學到的算學?”
陳閒淡定道“學堂先生教的。”
陳青山疑惑道“什麼時候教的,我怎麼不知道?”
“不信?你去問啊?”
嘴角一咧,我他娘的上哪裡問,先生早就在地上長眠了。
骨頭都化作一抔黃土了。
陳二柱眼神亮晶晶的,若有所思。
七十根毛竹,聽起來,也不是太誇張。
村民疑惑。
陳貴根本不給他們思考的時間,許多事情,想得太多,反而不容易做成。
正色道“一刻鐘時間準備,斧頭、鐮刀、柴刀、麻繩自己準備,損壞的記錄下來,村裡賬戶報銷。”
村裡有很多荒地,閒置的又租給其他莊子做工坊,不多,每月幾百文,足夠報銷雜七雜八的公費。
賈婆子裝模作樣“我腰疼。”
張大光眼珠一轉“老子腿疼。”
陳貴“不來的,竹管自動繞過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