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我不是!”
“你是!”
“我不……”
“相信自己,你能成為真正的勇士。”
保姆車慢慢停下,司辰安拉開門,拍了拍閆熠的背,趁他不注意一腳把他踹出車門,關上門,催促周成開車,溜之大吉。
閆熠捂著發疼的屁股滿臉懵逼,蹲在路邊,被噴了一臉的尾氣,隻能眼睜睜看著保姆車遠去,徒留他原地抓狂:“司!辰!安!你他媽給我等著!”
“biubiu~”手機鈴聲響起,司辰安給他發了一個地址“xx大樓1108,你運氣好,陳導今天也在。”
閆熠太過氣憤,以至於完全沒有思考過,司辰安怎麼會知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陳珂在不在工作室?
工作室的玻璃門大開著,閆熠剛踏進一隻腳,室內聊天的人都不約而同停止談笑,或坐或站,全都直直看著門口的閆熠。
“那個……我找陳珂導演……”閆熠抓著門把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尬得摳出了一棟樓。
“找陳導?”離門口最近的幾人相互對視,露出一抹詭異笑容,指了指台球桌後的隔間,“在那兒呢。”
“謝謝……”
沐浴在十多號男男女女的目光中,閆熠覺得自己就是誤入狼窩的羊,邊走邊掉雞皮疙瘩。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男人的聲音,“他媽的一群廢物!老子養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告訴他,能乾乾不能乾滾,能唱唱,不能唱滾犢子!媽的癟犢子玩意兒……”
閆熠下了個激靈,在拔腿就跑和敲門之間,一不小心選擇了後者……
年過半百的陳珂雖然暴躁易怒,但聽力十分不錯,聽到敲門聲後便掛斷電話起身。
閆熠後退半步,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人大概五十多歲,穿著老頭衫運動短褲,踩著人字拖,國字臉上滿是歲月雕刻的痕跡,從輪廓看,閆熠猜測他年輕時應該是個帥小夥。
“你杵在我門口乾嘛?當門神?”
陳珂從口袋裡掏出煙含在嘴角,一邊低頭去掏兜裡的打火機,掛在嘴角的香煙要掉不掉的。
閆熠見狀趕緊拿出打火機,湊上去給他點煙。
陳珂有些意外,微微抬起眼皮看了閆熠一眼,“我怎麼沒見過你?新來的?”
“老師好,我叫閆熠,藝名鬱椼……”
“鬱椼?”陳珂抬起頭,叼著煙上下打量著閆熠,微微皺著眉,思索半晌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印象。”
閆熠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他繼續道:“把我的試鏡邀請函送人那個毛頭小子?”
“這件事情……我想……”
“不用解釋。”陳珂擺擺手,轉身走進辦公室,掃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閆熠,“進來吧。”
說是辦公室,其實就隻有幾個沙發和一個茶幾,以及一張可折疊的電腦桌,大量空間被各種攝影器材壓縮。
閆熠在沙發上坐下,雙腳並攏,腰背挺直,雙手放在膝蓋上,嚴肅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緊張。
“你和我一個熟人長的很像。”
陳珂斜坐在閆熠對麵的沙發上,曲起左手用食指和中指虛虛扶著嘴裡的煙,飽經風霜的臉隱在忽明忽暗的火星和煙霧中。
兩人沉默地坐著,直到陳珂吸完一支煙,將煙蒂扔在煙灰缸中按滅,緩緩抬起眼皮,鷹隼一般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閆熠眼睛,嘴唇微動:“向晚江,是你什麼人?”
閆熠快速掩下震驚,假裝鎮定自若地開口:“家父向晚江,向天歌的向,江上秋晚的晚江。”
“是我認識的人沒跑了。”陳珂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靠在沙發上,深棕色的眼珠轉了轉,似乎在回憶,又像是在思考,“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句話一點不假。”
閆熠眨了眨眼睛,這話的意思是,他爹以前也把陳珂導演的邀請函送人了?
“不過你可比他差多了。”
陳珂又掏出一根煙,這一次很利索地摸到了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自嘲道:“不過也正常,他是風頭無兩的新晉影帝,我是名不見經傳,半路出家的導演,他看不上也不稀奇。”
“家父……一直很想和你合作。”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幾斤幾兩我清楚著呢。”陳珂再次打量眼前這個年輕人,回過頭又吸了口煙,“你在米丹那裡試鏡的片段我看過,說實話不太行。”
閆熠豎起耳朵聚精會神地聽,陳珂卻一針見血地道:“你的模仿很拙劣,甚至是在照搬,完全沒有入戲,也不了解你的角色。”
閆熠不得不承認,陳珂的眼光很毒辣。
同時,他也接受了這客觀的,犀利的,正確且一針見血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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