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安坐在窗邊,大半個身子隱藏在暗處,隻有窗外突如其來的閃電偶爾照亮他的臉。
看不清則猜不透,他像從地底溢出的泥,陰冷,邪惡,令人膽寒。
從某些方麵來說,閆熠和他很像,但是沒他這麼嚇人,閆熠身上的殺氣是後天形成的,而司辰安身上的陰鷙和冷漠,以及似有似無的殺氣,則渾然天成。
“司先生。”臨時被推出來的閆狐瞪了其他兄弟一眼,挪到司辰安身邊,“外麵電閃雷鳴的,直升機沒有飛行條件……”
“氣象那邊怎麼說?”
“預計兩小時後……”
“進山。”
“我們人手不足。”
“人手不夠就去調。”司辰安淡淡看了男人一眼,“這是你們的問題,天亮前把人找回來。”
“司先生,現在進山很危險,何況他們失蹤沒多久,我們完全可以再等等。”
閆狐還是想等雷雨小一些再進山,誰的命都是命,總不能為了幾個人讓他們去送死,何況司辰安隻是一個外人,沒有權力命令他們。
“嗯哼?”司辰安慢慢轉過身,淡漠的目光在每一個人臉上逡巡,“你們也是同樣的想法?”
其餘人麵麵相覷,隨著一個人起身站到閆狐身後,剩下的人也紛紛起身站在閆狐身旁,與他同仇敵愾。
司辰安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他們有刀有槍有力氣,完全不怕他。
見狀,司辰安點點頭,撥了一個電話,簡單交代幾句後,抱著胳膊好整以暇地坐回窗邊。
不到二十分鐘,門外傳來陣陣犬吠,一群穿戴著專業裝備的人一個接一個跳下車,為首的人走到窗邊,和司辰安說了幾句話,隨後擺擺手,帶著身後的人走進了森林。
閆狐認出了那群人身上的標誌,一個安保公司組織培養的緊急救險隊,專業設備適應各種環境和險情,全球都有分布。
“司先生,讓私人企業加入救援恐怕不太好,畢竟……”
閆熠幾人都不是普通人,讓外人加入救援難保不會走漏消息,引發輿論不說,更要麵對幾大家族的責難。
“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坐以待斃等著參加葬禮嗎?”
司辰安側身坐在窗邊,隱藏在黑暗中的半張臉被閃電照亮,更加冷峻,被暖光暈染的半張臉則越發溫和。
“既然你能想到私人救援隊加入帶來的後果,那你應該更能預料他們出現意外的一切後果。”
“他們自小都受過專業訓練,在極端天氣下求生的能力很強,完全能挺過這幾個小時。”
“等他們挺過這幾個小時,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屋子陷入死寂,司辰安敲擊窗沿的聲音和雨打在玻璃上的聲音混合在一起,一下一下打在人心上。
術業有專攻,司辰安承認,眼前這群受過訓練的人很強,但比起專業的救援隊,他們還差了許多。
牆上的時鐘“哢噠哢噠”走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窗外的風雨仍未停歇,甚至還有加劇的苗頭。
救援隊很快傳來好消息,他們找到了兩個人,已經在往回送的路上了,不過由於天氣劇變,繼續深入會更加困難,他們計劃先在附近搜尋。
司辰安點了點頭,放下衛星電話,走到廚房倒了杯熱茶,繼續回到窗邊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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