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顧禹謙明顯不虞,壓著嗓子問,“謙……哥,你這是……看上剛才那妹子了,看上你就說一聲,兄弟我絕不跟你搶。”
“滾。”顧禹謙把手機扔給他,“你以為我是你。”
“那你……”
顧禹謙冷掃他一眼,“再說一句,我今把你這電玩城砸了信不信。”
沈彬低頭摸汗,信信信,你是我哥,信你還不能成嗎?
顧禹謙將煙蒂按滅,轉身走進去,又後退幾步看向心驚膽戰的沈彬,“不要招惹剛才那女孩。她是個乖學生,彆毀人前程。”
沈彬聽的莫名其妙,他怎麼就毀人前程了,就加個微信聊聊天解解悶,實在不行拉倒唄,他還能強迫人家不成?
再說了,這話說的好像他顧禹謙沒有乾過壞事一樣?
但看到顧禹謙難得嚴肅的表情,為了當下的生命考慮,還是決定點頭應允。
黎知晚回到家後剛過十點半,家裡一如既往的一團糟,兩室一廳的房子顯得越發狹小。
她整理了一下沙發的靠墊,將茶幾的外賣盒子扔進垃圾桶,沙發的毯子上有黏黏的嘔吐物,她走去洗手間先拿刷子清理,然後放在盆裡加洗衣液浸泡。
另一間臥室裡燈是滅的,黎術還沒有回來,估計又是出去醉酒賭博了。
黎知晚快速收拾了地上殘留的酒瓶,放在門口關上門。
等她洗漱完後,手機響了,是林莞打來的。
她從書包裡拿出手機,看了眼後接起,聲音有些生硬,“媽。”
林莞象征性應了一聲,問,“你爸回來了嗎?”
“還沒有。”
林莞嗯了一聲,對黎術夜不歸家醉酒賭博早已習以為常。
畢竟已經離婚,這個男人的一切事她都不想再參與。
唯一的牽連就是這個女兒了。她即使再不喜歡,多少還有點骨肉情在。
“新轉去的江城一中怎麼樣?”
“還行。”
“那就好,你周叔叔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一中是個好學校。”說到周叔叔時,林莞難得帶著笑意。
黎知晚輕輕嗯了一聲,兩人都再沒話說。
林莞口中的周叔叔名叫周齊山,是個不大不小的經商人士,主要經營海上貿易,還承包了江城的一個港口。
聽林莞描述的性格,應該是個還不錯的中年男人。
須臾,林莞打破了沉默,第一次用很柔和的語調說了句,“我要走了,去英國。”
她說的是‘我要走了’,而不是‘媽媽要走了’。
溫柔的話語化成這世間最戾的刺。
眼淚落在手腕上,黎知晚用力揉著眼睛,強忍哽咽,可發出的聲音仍然帶著顫,“為什麼……突然決定走?”
她想歇斯底裡的大哭大喊,想痛徹心扉的問林莞,為什麼不要她了?為什麼不喜歡她,還帶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麼當初要嫁給黎術這樣的男人?
她那麼努力成為彆人口中的好孩子,那麼用功學習爭第一,科科優秀,卻換不來林莞和黎術一丁點的愛。
情緒化為悲憤,哭的更大聲來。
直到那邊的林莞再也無法忽視,“晚晚,你知道你爸是什麼人,媽媽為你撐了十七年,真的撐不下去了。”
“他像個瘋子,媽媽怕他。”
十七年的婚姻修羅場。
黎知晚記事起,見證了黎術對林莞的折磨和淩辱,那些鮮血淋淋的殘暴讓幼小的她對婚姻和愛情充滿惶恐。
黎知晚忍著泣聲,“……可我也怕,你走了我該怎麼辦?”
“黎術再怎麼說也是你親爸,不會傷害你的,他隻是厭惡我而已。”林莞自欺欺人的說著。
黎知晚握著手機笑的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