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晚聞言冷笑一聲,不想理會他如今的意思。
周庭抬手在她頭發上輕輕撫了撫,說“你安心養好身體,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黎知晚拂開他的手,大步下了車。
周庭也跟著她下車,及時拉住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一點力,就將她拉近身前。
夜裡風漸大,慢慢吹散他身上化學試劑的氣味。
他垂眸看她的眼睛,語氣帶著探詢“你平時和周子霖經常聯係嗎?”
黎知晚鬆開手腕,後退一步,說“很少聯係。”
除了林莞給她時常發些周子霖的視頻外,她基本和這個同母異父的七歲弟弟沒什麼聯係。
“那就好。”周庭向前一步,聲音聽不出情緒來“晚晚,彆和周子霖培養出感情。”
“記住我的話。”周庭說。
黎知晚聽到他不明所以的話語,本能豎起戒備之心來,反問“你準備對他做什麼?”
周庭看到她緊張的表情,笑著抬手輕捏了一下她的臉,然後放下手說“我能做什麼?”
“周子霖畢竟是我們的弟弟,我疼他還來不及呢,我能對他做什麼?”
“放心吧晚晚,彆這麼緊張。”
黎知晚仰頭望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眼裡捕捉到十七歲時的滿眼恨意。
可遺憾的是,她再也看不到一點。
如今的周庭,變得比十七歲那年沉穩多了,善於隱藏情緒,再也讓人找不出絲毫把柄來。
望了他一會兒後,黎知晚將身上衣服取下來遞還給他,說“以後儘量彆找我,我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周庭接過衣服,笑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黎知晚不答。
她和周庭有過十六年的純真情誼,有過一年多的針鋒相對,有過數幾年分離與隔閡。
到如今,所有恩怨糾葛密密麻麻像一團絲線胡亂攪在一起。
他們之間的關係,既非朋友,也非愛人,更不像能共度風雨的家人。
對周庭來說,恨意消解,隻餘下對她的愧疚和愛。
但是對黎知晚來說,這份感情走到現在,情誼早在七年前的牢籠裡蕩然無存。
恨他恨了幾年,現今也沒力氣恨了。
他們在春日的晚風裡對望許久,久到周庭不忍心讓她繼續受冷,將衣服重新披在她身上,說“回宿舍去吧,小心感冒。”
黎知晚回過神來,嗯了一聲,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