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攔不住他,有幾位中年警察小聲的議論:“…好像是沈總。”
沈彬蹲下身看屍體時,手都在顫抖。
屍體被江水泡的腫脹,麵容成灰白色,放在地麵的手都是皺巴巴的。
臉部有些麵熟,他看了幾分鐘,思緒漸漸平穩,儘管麵部腫脹,但他仍能判斷出來這個人肯定不是黎知晚。
她手背有一顆淺色的小痣,而死的人沒有。
他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正準備從人群裡走出去時,看到了正在跑過來的黎知晚。
她穿著白色短款的羽絨服,頭發被風吹的有些亂,看到沈彬時一愣。
顧禹謙快走幾步拉住她,目光看向沈彬:“你怎麼在這?”
沈彬回過神來,說:“我接個人。”
“有人合作方堵這裡了,我等的不耐煩,過來看看。”
黎知晚沒心情陪他聊,邁步朝人群裡走。
沈彬一把拉住她:“看死人乾什麼?”
他用眼神示意了顧禹謙:“謙哥,這天也怪冷的,你帶她回去吧。”
顧禹謙會意的嗯了一聲,拉住黎知晚,溫聲說:“晚晚,你先回車裡,我過去看看。”
黎知晚不聽,抬手拂開他的手:“我要自己看。”
她剛走進去,還沒有看清躺在地上的屍體,顧禹謙就先她一步擋住她的視線。
隻看了一眼,他就能確定屍體就是俞秋雨。
他轉身捂住黎知晚的眼睛,聲音很沉:“回家。”
“聽話,彆看了。”
他是真的怕她崩潰。
黎知晚渾身都在顫抖,痛苦到竟然落不出一滴淚來,隻餘下最後一絲力氣拉下他的手,看向屍體。
江水沉冷,將她的整個身體都泡的浮腫,灰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平日裡自信熱烈的人,死在了新一年的元旦。
黎知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車裡的,隻覺得腦袋疼的要炸開。
她坐在副駕駛上抱著膝蓋,將臉埋在膝窩裡,眼眶乾的沒有一滴淚。
想崩潰的叫喊,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沈彬站在副駕駛的窗前,透過半落的車窗看向她顫抖的身子,手在半空裡停了幾秒,又收回垂下來,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
顧禹謙在離車兩三米遠的地方,和警察交涉俞秋雨這件事的處理程序,視線時不時朝他們這裡看著。
無論是開車司機的說法,還是高速上的監控,都足以證明俞秋雨是自己跳進江裡的,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
開車的司機也說,車開到高架橋附近的休息區時,俞秋雨根本沒打一聲招呼,自己走了過來,徑直跳了下去。
司機說她一路都在睡覺,到了這裡突然醒來,然後就發生了後續跳江的事。
司機一邊說還一邊後怕,說這事真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可千萬彆賴上他。
他賺錢也不容易,誰知道沾上這種晦氣事。
顧禹謙聽完他們說的情況,把電話打給了羅均。
那邊接上後,他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隻說:“聯係俞秋雨的父母,讓來京北認領屍體,後續讓他們跟警察聯係。”
他將電話掛斷後,走回來從車前走向駕駛座,跟沈彬打了一聲招呼:“我先帶晚晚回去了。”
沈彬點了點頭,說:“謙哥,你…”
他本想說多陪陪她,或者多安慰她這類的話。
複又改口道:“你路上開車慢點,到了給個消息。”
“知道。”顧禹謙升上車窗。
車子從沈彬麵前開走。
他站在原地,望著車離開的方向。
萬幸,隻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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