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室內原本平整的地板突然下沉,緊接著不到幾秒的時間升上來一張巨大的賭桌。
黎知晚坐在側麵的沙發上,看著中央的變化,愣了一下。
沈彬放下酒杯:“玩的還挺大。”
前麵有幾個女孩頻頻喊沈彬。
他側身看向黎知晚:“玩麼?輸多少算我的。”
黎知晚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擺手拒絕:“我不玩,你去吧。”
沈彬笑了一聲,沒為難她:“好,那我去湊個熱鬨。”
“嗯。”
他走過去坐在賭桌時,有女孩自然的攬上他的肩。
黎知晚的位置,剛好能看清他的臉。
那晚,她就這樣靜靜的注視著沈彬,看著他淪陷在風月場所的每一分醉意,朦朧的眉眼。
她這一生,從未見過像沈彬這樣恣意妄為的人。
他似乎目無規則,處處留情,讓人永遠都摸不透。
不知道看了多久,黎知晚站起身朝外麵走去。
剛才離開那間會議室時,她刻意將右耳的耳飾掉落在椅子上。
開會時,聞平淵和程弘昌說話都很保守,讓人無法挑出絕對的漏洞來。所以她懷疑,那個會議後,他們內部肯定還會再開一個會。
果不其然,當她尋著記憶走回會議室附近的長廊時,就看到陸續退場的人。
她站在走廊拐角,側頭小心的看了一眼。
直到確保人都已經離開時,她才邁著步子朝會議室走。
誰知她剛走進去,就看到周庭在裡麵。
他手裡拿著她右耳耳飾:“在找這個麼?”
黎知晚嗯了一聲,伸出手:“謝謝周董。”
周庭非但沒將耳飾遞給她,反而拿在手裡仔細端詳,雖然沒看出來什麼,但仍舊說道:“陸小姐膽子挺大的,敢把這東西帶進來。”
黎知晚:“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周庭冷笑一聲:“黎知晚。”
他說她名字時尾音拖的很長,以至於她聽到時本能的心裡發慌。
“還給我。”黎知晚保持著伸手的姿勢。
周庭:“不裝了?”
黎知晚本就知道瞞不過他。
他不僅了解她,還非常聰明,偽裝成什麼樣子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見她不說話,周庭繼續說道:“另一隻也摘下來給我。”
黎知晚手放下來,朝他走近了一些:“為什麼要給你?”
“周董有收藏人耳飾的癖好?”
周庭淡笑了一聲:“黎知晚,你覺得我是在害你?”
“待會離開的時候,還要再接受一輪檢查,你以為你這個東西能帶得出去嗎?”
“被查出來,你什麼下場,不清楚嗎?”
黎知晚仰頭看他的眼睛:“我知道,不就是秋雨的下場嗎?”
“我不怕。”
周庭眸光微動,沉默了一會兒:“顧明政讓你來的?”
黎知晚不回答他。
他又說:“你被他當槍使了,知不知道?”
黎知晚:“跟你有什麼關係。”
周庭歎了一口氣:“顧明政就是在利用你,你還要為他做事?你傻不傻。”
“他是故意把你推出來當靶子,把聞平淵和程弘昌的注意力引到你身上來,然後以此來掩蓋他真正要做的事。”
黎知晚:“那又如何?”
周庭抬手撫了下眉骨,調整了語氣,儘量平緩的說:“他派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在這裡出事。”
“剛才他們二次會議的內容,無論你能不能傳遞出去,顧明政都會獲益最大。”
“你在這裡死了,他就有由頭來徹查這些人,並借你之死,以輿論之力拉出背後的聞平淵。”
“要是你沒死,再把這些東西安全帶出去,他依舊可以以此為證據來查這些人。”
“這麼多年,他一直找不到機會。”
“如今,他就是要拿你來攪弄風雲,然後在背後肅清政敵。”
“你完全就是他的一顆棋子。”
黎知晚聽完後垂了下頭,儘管已經大概猜到,但仍舊有些難過。
她低了會兒頭,發出聲音:“我沒有這麼大的作用,你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