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洗塵機!
人,真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在這些時日又招了不知何數的壯年充兵。
千祁國的兵海看起來比隕星極地還壯闊。
沒有船,也沒有縱雲梯。
隻有無數粗壯黑到發亮的鐵鏈,密集拋向雪已消融一半的草原上。
追風逐日的劍影已到將要落地的群鏈之下。
月光揮出,傘遮住了天。
“臣服於我,我與你共享這江山”,顧蒼舉著絳紫色竹骨傘,鸑鷟在黑色傘麵上引頸長鳴,浮在空中。
他覺得這姑娘在這塵世裡還算個有趣的人,武力也不弱,並不想就這樣對她下殺手。
“滾!”,秦鈺真不知道這男人哪來這麼多廢話。
長得好看也不能想的美啊!
顧蒼不是個脾氣好的,聽即將傘橫握,傘帽凝聚起與碩大的黛紫光團朝向秦鈺不斷射來。
“給過機會了,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
“我跟你很熟嗎?彆給自己臉上貼金。”
力量湧向秦鈺的雙腳,變成無形踏板。
眾人仰頭隻能看見少女在空中不斷瞬移的情景。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群鏈落下成為鎖橋,秦鈺在千祁國眾人頭上左右瘋狂閃現,顧蒼的光彈落入人群。
土突了一塊,人連帶骨灰都沒了。
顧蒼也不在意誰死了,他隻想將這該死的女人拿下!
八十二根傘骨抽離,如有靈智般向秦鈺周身包圍而去,想將秦鈺紮成蜂窩。
千祁國人隻知那把傘威力恐怖,現才知那恐怖超過了他們之前的想象。
“就這?”,一劍掃去八萬方,傘骨停滯在無數劍影之外。
如潮之勢撲向顧蒼,月色降臨在上空。
劍即將與傘相遇的一瞬,秦鈺消失在眾人眼裡。
“秦鈺!!”,蕭晟捏緊刀柄,步法轉換重心,借力用力,刀光帶走已到岸上的數十敵兵。
他看的很清楚,秦鈺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顧蒼臉上的一閃而過的驚愕也未躲過他的眼睛。
她,到底去哪了?
遲曜困苦道“鈺姐姐的生機被蒙蔽了,但是她一定還活著。”
白衣少年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到了周圍的耳朵裡。
又是五聲穿雲箭徹響,“她有自己的事,接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
刃扇飛舞在人頭之中,“相信她。”
鼓聲大作,兵聲嘶鳴。
雲楚國眾人看到秦鈺的消失,心中悲壯。
這場戰役,他們,真的能贏嗎?
“給我拿起你們的氣勢來!你們難不成就指望那小丫頭?!”,雲朧忍淚喊聲,又是兩滴血漸到她的臉上。
劍影宣泄著,“秦雲兩家聽令!遊龍劍陣!起!”,秦浪兩招將周圍一圈敵軍清空,
無數青鋒形成兩條遊龍,廝殺進萬數敵軍中。
蕭家的蒼鷹不斷去擊啄敵人的雙眼,隨著掌風冽冽,死在掌下的人不知何數。
可是,遠遠不夠,即使馮家堡的鞭聲再響烈,即使蒼周門的長槍再勇猛。
即使前來的所有江湖兒女再堅強,再英勇,再無畏。
他們都是有極限的,千祁國的人真的真的太多了。
藥雪穀在死神手中搶人,可總有那麼幾個搶不過的,最後都隻剩一句“要贏…”的遺言。
千祁國的兵以為帝君以取了那道劍影的性命,士氣盛起。
隻有雲露階知道,秦鈺現身處一方透明的空間中。
她用劍不斷揮砍這該死的屏障,“秦鈺,你彆費力了,還沒有人能打破這方空間過,你的力量若是完全使出來超過這界製限,此地意誌會因自保和你違背規則而將你抹殺,所以才有引仙器的誕生,將你們引向承受強度更高的地方。”,雲露階仰頭望著秦鈺焦急道。
“放我出去,雲露階。”,秦鈺的聲音冷淡幾分。
“不行,秦鈺,雖然我隻是個引仙器,但我不能看你去送死。”,雲露階聽著冰冷的言語有些心澀。
它不是隻無情的引仙器,它不想她那純粹而璀璨的心從此消失,即使被秦鈺討厭,它也想讓她活下來。
“如果我連想保護的人都護不了,你告訴我,我變強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目的就是受你口中的世界規則?”,她不懂什麼意誌,也不能完全聽懂雲露階口中的話。
她隻知道,自己要離開,他們都在拚命,為什麼隻有她要呆在上方作為旁觀者,接受自己的家園受到侵襲和踐踏?
一劍又一劍不斷落入屏障中,隻造成淡淡的波紋,嘲笑她自不量力的波紋。
雲露階不知如何回答她的問題,眼中的靈液湧出來,滴在它的手上。
仙器,也會流淚嗎。
它看向手掌已磨出血跡的秦鈺,那純粹的光更盛。
“秦鈺…你放棄吧…”,即使這樣違背初心,違背她的道,它也想勸她停下。
“劍骨天成者,不退。”,全身的內力湧入劍上,那屏障上的波紋隻是大了一圈。
她繼續砍,刺,劈,與下方的人一同戰鬥著。
即使精力耗儘,手顫抖地提起念玉,也要砍向那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