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驄聽到主人的召喚,不管卿予抽它還是哄它,收了馬蹄,在原地轉了兩圈,就“踢踢踏踏”跑回李皓宇身邊。
“小白,你記不得我了嗎?真沒良心!”
卿予氣惱的隔著鬃毛,拍了拍它的馬臉。
“這世上夫唱婦隨的道理,就連小白也知道。有些人的夫君在這裡,卻想著到處亂跑。”
李皓宇語帶雙關,牽過白馬的金轡頭交給身側的禁軍。
他也不和卿予客氣了,拽著她,把人往馬下一拉。
看她嚇得小臉變色,人快要跌下地了,這才雙臂一舉,將她牢牢接住。
在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逗她了。
把人輕輕的,穩穩的,放在地上。
“臣一定要住在宮裡嗎?”
卿予整了整被風吹亂的鬢發,“聖上,這樣不合規矩。”
“這幾日暗流湧動,你住在林府,朕不放心。待會兒見到母後,你就說,因為想念她老人家,所以請旨來宮裡陪她幾日。”
一聽是去與太後同住,卿予長長出了一口氣。
看來暴君遇事還算頭腦清明。
“去吧。你知道母後寢宮怎麼走!”
李皓宇負手而立,凝望著那一抹決然的背影。
心中再是無奈,卻還是壞壞兒的威脅了一句,
“小林大人,朕送你一句話,這幾日,你可千萬看住了發髻!”
話音剛落,就見宮道裡行走的姑娘,撒丫子跑起來了。
“就這麼不待見朕?”
李皓宇自問,可此時他卻沒功夫與她糾纏。
遼東,蜀中,隴西的藩王,都快馬加鞭送來了折子,在關切孫果舊案。
隴西王因為昔年支援過他攻打北奴人,與他的關係還算坦誠,在密信中直言不諱的說,對廢妃林氏,絕不可心慈手軟,該殺當殺!
而蜀中王則滿口汙言穢語,說請聖上千萬彆把那不下蛋的母雞再次納入後宮。
可卿予是他這輩子豁出命去護的人,豈容這些人指手畫腳!
但他目前卻不能直接下旨去駁斥懲戒。隻能默默記下這筆仇恨,留待他日再算。
這次因為卿予,已經和丞相一黨對立了,若再激化與藩王們的矛盾,那勢必會給北奴人可乘之機。
在家國之間權衡,李皓宇自問,還是分得清孰輕孰重。
“予兒,總有翌日,你會明白九哥哥的苦心孤詣。”
……
一連兩日上朝,卿予都麵對著臣子們懷疑而不善的眼神。大理寺那裡,也沒有找到有力的證據。
到第三日,她一早就被皇帝的口諭關在太後的慈寧宮裡。
饒是如此,她也知道,彈劾她,要求懲處她的折子,雪片一樣從全國各地往朝廷飛來。
“既然證明不了林大人的清白,臣請求聖上下旨,將林卿予削去官職,打入天牢。”
王丞相已臥床養病了,他的門生故舊烏泱泱跪滿了金鑾殿,一再逼迫皇帝下旨。
李皓宇再能乾,也不能日日毆打那些諫言的臣子呀。
一氣之下,他乾脆也不上朝了,也躲到太後身邊來尋片刻清淨。
“哀家能為你們做的,就是修書給蜀中王與遼東王,他們少年時候,可都給哀家寫過表示思慕的信。”
太後意味深長的望了兩人一眼,往偏殿去了。
餘下卿予與暴君兩兩相望,竟皆無言。
為了打破沉默,李皓宇又不乾人事的出手摸了摸卿予的發髻。
暴君那日的話,言猶在耳。
卿予一瞬間猶如受驚的兔子,衝出了慈寧宮正殿。
逗了逗她,李皓宇心裡的苦悶散去了幾分。
正想把昨日的兵書看完,一道尖細的太監嗓,打破了這難得的心靜。
“不好了!不好了!”
克奉幾乎是屁滾尿流的衝進來。
"有人敲響了登聞鼓,說要狀告林大人。此時,城門樓子那裡,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長安百姓!”
“何人這般大膽!”李皓宇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