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凡蹙眉。
“彥森,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這些年,許老太太一直有在關心安安,隻是有太多的無奈,沒辦法認跟安安相認。”
“其實她們婆孫倆已經見過麵,安安很喜歡她,隻是不知道她的身份。”
“你現在的表現,實在讓我失望。”
陸彥森眸光微動,微微勾起唇角,透著一抹不屑。
“失望?你覺得我會在乎你失不失望嗎?”
“你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那我再跟你說一遍,自始至終,我隻在乎安安,所以你少拿這些破事來道德綁架我,我不吃這一套。”
陸正凡臉色越來越難看。
“彥森,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不管怎麼說,許老太太都是長輩,是安安的奶奶,而我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如此目無尊長?”
陸彥森眉毛微挑,姿態傲慢強硬。
“陸正凡,收起你那些說教,我們之間早就沒了關係,你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今天簽下這墓園遷出的同意書,要麼我直接去許家找那老太太。”
“你自己選,要哪個?”
被自己兒子直呼其名,陸正凡氣得站起了身,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呼吸變得急促而粗重,似乎有無儘的怒火即將宣泄而出。
“逆子,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跟個流氓地痞有什麼區彆?”
“簡直是”
訓斥的話到嘴邊,卻遲遲沒說出口。
陸正凡知道有些話一旦出口,就無法收回。
即便再生氣,他都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沒把話說絕。
陸彥森見他氣得臉色鐵青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嗬,怎麼不說話了。”
“是不是突然想起自己乾得那些齷齪事,突然心虛了?”
“陸正凡,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
“剛剛口口聲聲說著問心無愧,可你究竟哪點做到了問心無愧?”
“是以工作忙為理由,把安安丟給莊文菁,還是手握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端醫療資源,卻放任安安十一年心智毫無成長?”
“你不會以為在安安身上花點錢,把她當寵物一樣圈養起來,就是照顧吧?”
“你花在安安身上的那點錢,於你的身家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你怎麼好意思把問心無愧掛在嘴邊?”
陸正凡眉心皺得厲害。
他原以為長子會道出這些年他們母子受到的委屈,然後控訴他這個父親的不稱職,沒曾想卻是在為安安鳴不平。
他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雖然被長子罵虛偽齷齪,讓他感到無比生氣,覺得權威受到了挑釁,但他確實對他們母子心有愧疚。
冷靜下來後,他心裡的怒氣逐漸平息。
這些年,他事業有成,一直想要修複他們的父子關係,可長子對他的各種示好和親近都表現得很冷淡和疏離。
說實話,他寧願長子歇斯底裡地控訴,甚至是咒罵自己,然後把這些年的委屈憤怒都發泄出來,都不要像現在這樣表現得毫不在意,甚至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