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的普通標間裡,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廉價煙草味。
裡麵的三男一女或坐著,或站著,臉色各異。
“廖哥,你這消息可靠嗎?”
“住這樣的酒店,看著不像富豪呀。”
說這話的是一個年輕黃毛小夥,看著不到二十歲,個子很高很瘦,那稚氣的麵容,很難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附近沒啥酒店,住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看那人,又是百萬座駕,又是開豪華套間,有錢人沒跑了。”
旁邊長得略顯猥瑣的男人搶先回答。
“”
這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而被叫廖哥的男人嘴裡叼著煙,渾濁的雙眼裡透著凶狠,一直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房間裡還有一個默不作聲的女人,她低垂著眼眸,站在最角落的位置,雙手交叉於胸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人便是昨天的收納師之一趙小麥。
今天的她沒有化妝,露出了原本的容貌,臉上坑坑窪窪,整體氣色很差,嘴唇微微泛白,實在算不得美人。
她沒有穿那大顯身材的衣服,而是換上了孕婦裙裝,還在裡麵套上了個假孕肚,看著跟真孕婦無異。
趙小麥眼神飄忽不定,不時地輕咬下唇,顯得有些局促。
一想到待會,要配合著眼前這幾人,實施綁架,她就有些忐忑不安。
她真的要做這樣的事嗎?
一旦做了,那她這人生可就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回想昨晚到現在的心理變化,簡直堪比坐過山車,大起大落,憤怒和嫉妒過後,她開始膽怯了。
昨天下午,她跟唐文溪那死八婆吵了一架,摔壞了收藏室裡的一個不值錢的娃娃,引得豪宅的主人發怒,把他們都趕了出去。
這是她職業生涯裡麵從未有過的狀況,回到公司後,不但被經理狠狠地罵了一頓,還扣了工資,原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
誰曾想,那房間的主人這麼不近人情,為了一個不值錢的破娃娃,拒絕了她的道歉信,還揚言對公司很失望,這評價比差評還嚴重。
經理一氣之下就把她給辭退了。
為什麼這個世界這麼不公平?
這些人一生下來就得到了普通人無法企及的財富,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毀掉她多年的努力,毀掉了她通往上流社會的唯一途徑。
收納師這份工作算不得體麵,可收入高,接觸的都是高素質的富人,家鄉的姐妹們都十分羨慕她能在滬市混得這麼好。
可這一切都搞砸了,僅僅因為一個不值錢的娃娃。
她完全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在家崩潰大哭,恰巧表哥陳亮峰打來電話。
兩人聊著聊著,就聊到了這‘富豪千金’,然後不知怎麼的,她被嫉恨衝昏了頭腦,腦子一熱居然答應了表哥的‘綁架勒索’提議。
現在,她心裡直打鼓,眼前這三個男人,看著就不是什麼好人。
雖然表哥再三保證,這些都是他社會上的朋友,不會傷害她,讓她放心配合,而且還保證事成之後,會分她五分之一的錢。
富豪家的千金呀,綁架的話,至少千萬級彆的贖金,如果她能分到五分之一,那就發財了,哪還需要去受那些窩囊氣。
可這一上車,這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對勁,特彆不懷好意,讓她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這些人到時候真的會分錢給她嗎?
其實她跟陳峰亮也不是很熟,兩人在滬市工作這麼久,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趙小麥向來討厭鄉下人的身份,自然躲著家鄉的窮親戚們,表兄妹倆的感情自然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