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森自然知道許承舟對安安並沒有多少虧欠。
許承舟之所以做這些,可能是為了完成許老太太的心願,又或者是為了希望更好地隱瞞身世秘密。
一邊是生活了三十多年的許家,另一邊則是素未謀麵早已身故的沈家,不用猜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陸彥森做了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許承舟,麵對如今的境況,大概率也會選擇繼續當許承舟,而非沈承舟。
既然要繼續當許家三公子,那自然不可能跟安安相認。
陸彥森似乎明白了許承舟的來意,嘴角微微勾起。
“許警官,你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安撫安安嗎?”
“你怕安安對你們心有怨恨,更直接的說,是你怕我會為了幫安安泄憤,公開你的身世。”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所以你千裡迢迢來這,找我說這番話。”
許承舟怔愣了片刻,望著陸彥森的目光變得複雜怪異。
這是他淡漠神態下的第一次生動展現。
“陸先生,原來我在你心裡已經是這麼卑鄙的形象。”
“我承認自己確實比較冷漠,在很多事情上表現得自私又不近人情,但我還沒小心眼到去忌憚一個心智不全的小姑娘。”
“我跟念安有過短暫的交談,她很善良很真誠。”
“我相信,即使最後知道了真相,她也不可能對我們產生怨恨,也許會獨自傷心難過。”
“至於陸先生你,確實存在這個不確定性,但從各方麵的細節可以看出你很愛念安,自然也不可能去公開這層關係。”
“所以陸先生,你放心,我沒存著那樣的心思。”
“我對念安說不上虧欠,但確實有一些憐憫,不管是為了母親,還是我那素未謀麵的哥哥,我都想儘自己所能地對她好一些。”
“至於不相認,更多是基於念安目前情況的考慮。”
陸彥森眸光微動,在心裡斟酌著許承舟話裡的真實性。
他對許老太太,以及許承舟沒有多大的仇怨,頂多就是對他們的某些行為感到反感和鄙夷。
尤其厭惡他們的自私,以及在安安成長過程中的缺席。
可這個世界哪有不自私的人?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這點他比誰都清楚。
縱然他打心底裡厭惡陸正凡,可依舊能跟他正常來往。
有時候他也會想將安安私藏起來,讓安安永遠依附於他,獨屬於他,不需要任何親戚家人。
但想歸想,他不可能真這樣對安安。
安安值得更多的愛,看更廣闊的世界,而非被圈養被獨占。
接下來,隻要許家那邊的人不打擾安安的生活,不擅自相認。
至於他們究竟會不會庇護或關照安安,陸彥森一點都不在乎。
許承舟看著陸彥森,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看來,今天我是見不成念安了,但我希望你能將這個送給她。”
說著,他將手上的禮物遞給陸彥森。
“這是什麼?”
陸彥森沒有立刻接下,蹙了蹙眉,疑惑地問道。
“這是我給小侄女的見麵禮,這個就彆推脫吧,我第一次給女人挑禮物,挑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