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便將龍卷沙暴生生斬斷,見到如此劍術,麻衣木匣年輕人目瞪口呆。
劍氣退去,白發飄飄的淩若寒負手於後,出現在年輕人身側。
年輕人也是耿直性情之人,絲毫不會溜須拍馬那套,見此等上乘劍術硬是也誇都不誇一句。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遠方腳下的千軍萬馬,他隱隱興奮道“老師,咱動手嗎?”
淩若寒劍眉微顫,看了他一眼,問道“敢?”
年輕人重重地點了點頭。
淩若寒從手中遞出一把青湛的古劍,那古劍通身閃爍著寒光,猶如一泓清泉,流淌著歲月的痕跡。劍刃鋒利,仿佛能斬斷世間一切的阻礙。劍柄上刻著細膩的花紋,頗有古意。
年輕人跪地接劍,喜極而泣道“老師,您終於答應收我為徒了?”
淩若寒搖了搖頭,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他的聲音如同黃鐘大呂,響徹大漠“你若一心從劍,天下皆是劍路。
惶惶大漠,傳來震懾心神的蒼勁聲音,那聲音震撼著大地,仿佛是古劍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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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沙一止,青山侯楊廣孝大擺軍宴,一來激勵軍心,犒勞連日征戰的勞苦將士,二來慶祝這場期盼已久的勝利,提振士氣。
楊廣孝站在高台之上,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心中充滿了豪情壯誌,明日大軍開拔,隻要攻破玄武關,不出一月便天下一統。
在他的一聲令下,軍樂聲響起,歡快激昂的旋律在整個軍營中回蕩。士兵們聞令而動,迅速排列成整齊的隊伍,高聲歌唱著“北湖令”的凱旋戰曲,聲音嘹亮,響徹雲霄。
宴席上,有來自南朝的貴客不勝酒力,正是那十天衛中參與圍殺衛義庭的侏儒殺手,他喝的酩酊大醉,被人送回軍帳。
青山侯知其好色,故遣人找來了兩名絕色尤物送至軍帳供他消遣。侏儒果然大喜,摟著兩個美人兒,解開褲腰帶就要好好雲雨一番。
不想後背一涼,他似乎聽到了什麼異常的動靜,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警惕地站起身來。他的眼神變得銳利,如一隻獵鷹般警覺。
玉龍關下,衛義庭槍殺五人,唯獨他活了下來,可見此人實力之強,猶如一頭猛虎,然而,此刻他卻如臨大敵地望著軍帳之外,緩緩從腰間掏出兩柄火銃,眯眼望去。
軍帳十裡之內皆是醉酒狂歡的士兵,這些士兵們喝得酩酊大醉,東倒西歪,嘴裡還嘟囔著模糊不清的話語。他們的笑聲和歡呼聲在夜空中回蕩,。
而在五十裡外,是密不透風的巡邏隊。他們手持長槍,步伐整齊,眼神堅定,如一道鋼鐵長城,守護著這片軍營。
然而,那股隱秘而強大的氣息卻來自百裡之外。它如同一道疾風,悄無聲息地掠過大漠。
一抹驚慌之色閃過他的臉龐,隨著而來的是一種絕望所籠罩,這種絕望已經幾十年沒感覺到了。
侏儒本名曹金魁,三十年前因強奸婦孺而獲罪,被官府通緝。在追殺中,他被人斷去四肢並墜入山崖。本以為他會就此喪命,卻不料造化弄人,他不僅沒死,反而在機緣巧合之下拜入神機門,被神機門掌門通天手所救,傳其技藝,重鑄四肢。然而,此人竟是個忘恩負義之徒,他恩將仇報,將神機門滿門屠儘,並盜走宗門秘法《真火煉》。
涇河三十八年,曹金魁一路北上,至京歌尋仇。半月後,他成功殺去仇家一家十口,大仇得報。然而,他的行為引起了先帝爪牙鷹犬頭子曾欣的注意。在一番黑夜追擊大戰之後,曹金魁從此銷聲匿跡,江湖上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當曹金魁再次出現在人們眼前時,他已經成為了高高在上的十天衛殺手副指揮使,替先帝鏟除異己,所行暗無天日之秘事。
這些年,他手上沾染的鮮血無數,不知有多少江湖上元老級的人物命喪他手。他一向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何曾像現在這般驚慌失措。哪怕麵對強大如戰神一般的存在,他也能在其麵前完好無損地逃脫。可如今,眼前這個神秘人卻讓他半點逃跑的念頭都沒有。
從那股強大如斯的氣來判斷,此人實力深不可測,猶如滔天巨浪,令人膽寒。與之相比,比衛義庭更勝一籌。
簡直駭人聽聞,天下能有幾人勝過衛義庭?要知道,衛大將軍投身軍伍,在江湖上名聲並不顯赫。可誰都清楚,這位大將軍乃是天下武道前五位的人物。
玉龍關圍殺,他記憶猶新,當時十天衛五大高手以命相搏,也隻是拚掉了衛義庭的一條手臂。若不是戰神強行阻攔大軍,誰又能殺得了他?
偌大的軍帳中隻有一個雙手持火銃的矮子,和兩名不知所措的被剝去衣衫的北域美女。
隻有徐徐風沙聲。
靜。
曹金魁的汗水從額頭處淌下,就在汗水滴落的一刹那,他的瞳孔猛沉,身形退後百丈,如風一般從軍帳後處掠出,同時手中發出驚天巨響,兩道爆裂的火花急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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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之而來的就是數十把軍方佩劍飛掠入營,侏儒反應極快,飛身躲過,隨著一聲尖叫,那兩位可憐的美人被劍捅成了刺蝟。
“是何人?”侏儒暴喝一句。
緊接著兩肢機臂填藥,爆裂射出,對著麵前的殘影掃射過去。
殘影揮臂擋住,單手一劍探風,定睛一看,是把斷劍直直刺入曹金魁的心脈,如閃電般迅速,讓人來不及反應。
曹金魁的臉上滿是驚恐,他的眼睛瞪大,低頭一看,隻見自己的胸口已經被刺穿了一個大洞,鮮血從中噴湧而出。
他的身體緩緩地倒下,眼睛裡的生機也漸漸消失。
死前走馬觀花,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邊掠過,那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是是你淩,若,寒”
侏儒的口中艱難地吐出了這三個字,應聲倒地。
白袍劍聖淩若寒冷漠乾淨地收割了他的性命,收回斷劍,坐在一旁的虎頭椅上,閉眼安坐。
軍帳外,北武軍營頓時亂成一鍋粥。
百裡外,身著麻衣的年輕人手提古劍,堅定地朝著軍營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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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佗山這一片,有沙眼鏢局的總舵。總把頭沙定疆在江湖上頗具威望,聲名遠揚。他結交的朋友遍布五湖四海,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對他敬仰有加。
沙眼鏢局之所以能在漠北三郡立足問鼎,與沙鏢頭密不可分,此人大有接替狄義湖老鏢師接掌鏢道的勢頭在,曾接下令人聞風喪膽的鬼鏢,如此壯舉即使是鏢道狄義湖也未曾有過。
押鏢一道,分鬼天地人四層等級,以鬼鏢最難,人鏢最易。尋常人物押鏢無非就是財貨之物,這便是人鏢。再上一級若是奇珍異寶便是地鏢,而天鏢大多為官府委托,押送罪大惡極的犯人或是運送軍隊物資,這種規格通常都是幾十家鏢局聯合押運。
至於鬼鏢運的是何物,就隻有沙定疆知道了。
商隊路遇沙眼鏢局的鏢隊,可謂是不打不相識。說起沙定疆,劉子明出師門遊曆一年,二人相識之時一起逃過饑荒,他那時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鏢師,短短三兩年,如今已是鏢道風雲人物。
告彆押鏢隊,商隊很快抵達了施琅縣。沙眼鏢局名頭響亮,並不難找。隻是一路上,南宮麵色蒼白,眼有寒意,似是走火入魔之相。
護糧後方歸來的雙兒陪伴在側,好看的秋水眸子裡閃過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