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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放虎歸山 含鑽石滿1000的加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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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蕭將宋繁花寄來的信裝了起來,回臥室換了朝服,然後進宮,進宮後遇到了薛淩之,還有沈寒,這兩個男人在衡州都與段蕭打過交道,尤其是沈寒,若不是呂止言橫空插來一手,他早就命歸衡州了,哪可能還能安穩回到京都?想到這裡,段蕭就把呂止言給恨上了。

段蕭眯眯眼,心想,不急,早晚呂家也會成為那張風雲殘卷上的一員,被世人翻閱。

段蕭看到二人,自然是上前打招呼。

薛淩之笑道,“段兄今天進宮是遞交案情的嗎?”

段蕭道,“是。”

沈寒眯眼看他,涼意很甚,他還記得懸空山下段蕭與宋繁花合力殺他的那一幕,如今回想起來,他真是太大意了,麵前的這個男人,看著很容易對付,實則心機深到令人乍舌,宋繁花那個女人看著薄弱,實則心狠手辣,他冷冷笑道,“不到十天的時間你都能將案子結了,真是令寒佩服。”

段蕭笑道,“證據確鑿,就不用再多費一番功夫,自然審的快。”

沈寒冷哼,心想,等會兒見了皇上你再說這話吧,他頭一扭,朝禦書房去了。

薛淩之也去禦書房。

段蕭跟在他們二人身後,也進入禦書房。

禦書房裡,雲淳在批閱奏折,在他旁邊,還站了一人,那人不是黃襄貴,是在雲京文韜書策會上脫穎而出的溫千葉。

溫千葉在為雲淳研墨,聽到三個人的腳步聲,他輕輕地抬了抬眼。

薛淩之看他一眼,笑著道,“狀元也在呢。”

溫千葉衝他輕點下頭。

段蕭也往溫千葉看了一眼,卻是不打招呼,溫千葉看著他,不動聲色地斂起眼內的波光。

雲淳擱下禦筆,衝他們三人道,“都來了。”

三人立刻拱手行禮。

雲淳擺擺手,衝段蕭道,“案卷拿過來朕看看。”

段蕭立刻上前幾步將卷宗遞過去。

溫千葉接過卷宗遞給雲淳,雲淳放在禦桌上看著,看罷,他將守在門外的黃襄貴喊了進來,讓他去旁邊的寶格裡取出一物,那一物不是彆的東西,正是害柳元康百口莫辨的朱堅的親筆書信。

雲淳將那信拿出來又看了一遍,看到末尾的八月牛耕的時候,他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那一口氣歎的莫名,溫千葉沒聽懂,禦桌前站的三人也沒聽懂,雲淳將信重新收起來,對段蕭丟一句,“既罪證確鑿,那就按雲王朝的律法來辦。”

段蕭沉應一聲,“是。”

沈寒往前一步,對雲淳道,“皇上,牽連前朝亂黨,何等大罪,臣以為不能聽一麵之詞,漏了相關人等。”他說相關人等的時候望了段蕭一眼,段蕭眯眯眸,沈寒又道,“臣這裡還有一個證人,想麵見皇上。”

雲淳看著他,“你何來的證人?”

沈寒道,“衡州來的。”

雲淳輕笑,“既是衡州來的,他為何不敲鼓鳴冤,卻跑到你九王府去了?”

沈寒看一眼薛淩之,又看著雲淳,頷首道,“實不瞞皇上,臣手中的這個證人是柳元康的女兒,她千裡奔波而來就是為父親鳴冤的,當時是薛淩之抓的柳元康,她不敢去擊鼓,也不敢去上報,就來了九王府,她說原衡州太守段蕭心有不軌,其實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幕後安排的,王爺不在府上,臣以為此事事關重大,不能草草了事,便安排此女住了下來,今日段蕭了結案子,臣就將她帶了過來。”

雲淳眯眯眼,看向段蕭,“柳元康的女兒要告你,你有何話說?”

段蕭麵沉如水,涼涼道,“皇上見她就是,臣沒做過的事,不怕她信口開河。”

雲淳便揚聲喊,“來人。”

黃襄貴立刻推開門,“皇上。”

雲淳道,“將人帶進來。”

黃襄貴應一聲,立刻帶人進來。

柳纖纖第一次進皇宮,帶著破釜沉舟的決心,她不能讓她父親死,若真的攔不住,那她無論如何也要拉上段蕭墊背,她沒法把她父親的罪責安在宋繁花身上,但她可以把罪安在段蕭身上,宋繁花與段蕭是未婚夫妻關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柳纖纖走進來之後往地上一跪,衝雲淳嗑頭行禮。

雲淳看著她,幽黑的眼內翻出驚豔之色,他低聲問,“你是柳元康的女兒?”

柳纖纖輕聲道,“是。”

雲淳眯眯眼,“抬起頭來。”

柳纖纖慢慢地將頭抬起來,那頭一抬,媚眼勾絲,像天上的雷霆閃電一下子就電到了雲淳的心,他忽的一下踢開龍椅,走過來,衝她問,“叫什麼名字?”

柳纖纖報上名諱。

雲淳呢喃,“柳纖纖?”三個字,磨在齒間,帶了些沉暗的欲色。

沈寒臉一凝。

薛淩之玩味地抱臂笑了笑,眼光斜出來看向段蕭,心想,皇上是看中這位柳小姐了呢,這下糟了,柳纖纖若得了皇上歡寵,那柳元康還會不會死就不好說了,關鍵是,段蕭,危矣。衡州一局,到底是不是段蕭布的,薛淩之沒興趣,他現在感興趣的是,九王府拋出一個柳纖纖來,是想做什麼?他摸摸下巴,冷眼旁觀。

段蕭也冷眼旁觀,但冷眼旁觀的同時他也在尋思對策,他眼不瞎,當然看出來皇上對柳纖纖起了非同尋常的心思,那麼柳纖纖若真入了後宮,宋繁花會不會樂意?應該不會樂意的,但也說不準,柳纖纖效忠雲蘇,定是因為心儀他,而如今讓她去伺候皇上,她必然痛苦萬分,能看到柳纖纖痛苦,宋繁花應該會很高興的,可她目前不在京都,她看不見,等她能看見的時候柳纖纖指不定已經獨掌後宮了,這種情況不是段蕭樂於見到的,當然也不是宋繁花樂於見到的,所以,不能讓柳纖纖入了皇上的眼。

段蕭一番分析之後衝站在禦桌邊的溫千葉投去一眼。

溫千葉接到他的暗示,默默地轉動了一下眼眸,垂在袖筒下的小手指微微動了動,氣如筆箋,無聲無息地勾出一個字,等。

段蕭便垂下眼。

雲淳看著柳纖纖那張漂亮到極致的臉,又看她那雙勾人攝魄的眼,再看她那豐滿的令人垂涎的身子,輕問,“你要為你父親鳴冤?”

柳纖纖又輕應一聲,“是。”

雲淳笑了一下,又看她一眼,扭頭重坐回龍椅裡,他支著下巴,輕輕慢慢地道,“你可知你父親犯的是何罪?”

柳纖纖道,“勾結前朝亂黨。”

雲淳道,“你既知你父親犯的是這等大罪,還敢來鳴冤?”他又睨一眼她的身子,眼角露出了諷刺,想用身體換回她父親的命嗎?雲淳摸了摸下巴,竟開始思考這個可能性起來。

柳纖纖麵色柔軟,神色卻很堅定,她抬頭看向段蕭,冷笑,“我父親若有問題,那段蕭也有問題。”

雲淳眯眼,“嗯?”

柳纖纖道,“那日搜府,薛大人也在場,當時搜府的官兵全是衡州太守他段蕭府上的,而搜出那一封寫了前朝亂黨朱堅書信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段蕭的心腹夜辰。”她說到這兒,頓頓,語意悲戚,“皇上可能不知,就在官兵搜柳府之前,民女與爹爹就搜過整個柳府了,那個時候民女的弟弟屍體不見了,我們曾派人翻過府上的每個角落,若真的有那麼一封信,我們怎麼不知道?”

雲淳扭頭看向薛淩之,“確有此事?”

薛淩之道,“柳小姐所言不虛,柳紹齊的屍體不翼而飛是微臣親眼所見,至於後來他們柳府的人有沒有翻過柳府的每個角落臣就不知道了,但搜出那封密信的,確實是段蕭的手下,名叫夜辰。”

雲淳伸手輕輕敲擊著桌麵,他看著段蕭,眼中開始漫出無限懷疑。

段蕭心知肚明那封信就是他放的,但他卻不能讓雲淳把這抹懷疑燒到他身上來,他眯眯眼,問柳纖纖,“你弟弟明明是死了的,為何要欺瞞本官?”

柳纖纖一噎,瞪著他,“你明知故問。”

段蕭挑眉,“柳小姐,在皇上麵前,還請你把話說清楚。”

其實這話說不清楚,柳紹齊是宋繁花殺死的,柳纖纖又利用柳紹齊的死想把宋世賢禍害了進而得宋府財富,可這話她能對皇上說嗎?不能,皇上若知道她效忠的是雲蘇,又極力為雲蘇謀財,定然不會放過她,柳纖纖頓頓,語泣到,“我弟弟早先是沒死的。”

段蕭冷笑,“哦,所以,偏巧不巧,薛大人一來你弟弟就死了?”

柳纖纖氣的瞪眼。

段蕭卻不再看她,朝皇上拱手一拜,“皇上,柳小姐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她記恨臣治了她父親的罪,便要來誣陷於臣,還請皇上明察。”

雲淳蹙蹙眉,看看他又看看柳纖纖,末了,他道,“關於柳元康,照原令斬。”

段蕭應一聲,“是!”

柳纖纖大驚失色,“皇上!”

雲淳睨著她,“按雲王朝律法,勾結前朝亂黨,是要被誅九族的。”

一句話,嚇的柳纖纖不敢多言了。

皇上的意思很明顯了,她若敢再說,那連她也會被誅。

柳纖纖壓下眼,眼中積滿了恨。

雲淳卻是不再看她,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走了,溫千葉也要走,被他喊住,雲淳看著他,問,“你認為段蕭這個人如何?”

溫千葉道,“沒接觸過,不清楚。”

雲淳問,“以你的聰明聽了今日這話,覺得段蕭可有罪?”

溫千葉道,“有。”

雲淳掀眉一笑,“哦,何罪?”

溫千葉道,“治州不寧。”

雲淳哼一聲,“他已經不是衡州太守了。”

溫千葉抿抿唇,“如此皇上就不必擔憂了。”

雲淳卻是揉了揉眉,“你不知道他……”說了這幾個字,雲淳不說了,他道,“罷了,你也下去吧。”

溫千葉退身下去,回到狀元府,雖說是狀元府,卻冷清的讓人不敢恭維,府上沒有幾個人,隻有一個暖床丫頭,這丫頭還是太子送給他的,當然,也是他討要來的,此女不是彆人,正是宋明慧身邊被擄走的冬青。

冬青一見溫千葉回來了,立馬迎上去。

溫千葉將官袍脫下來遞給她,問,“今日太子可派人來過?”

冬青道,“來過。”

溫千葉問,“是誰?”

冬青看他一眼,小聲說,“在你房裡頭。”

溫千葉濃眉一蹙,頃刻間抬步就要往裡衝,冬青一把拉住他,把他拉到角落,衝他道,“你做什麼去?”

溫千葉冷道,“又是女子?”

冬青點頭,“是啊。”

溫千葉氣悶,“你又讓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睡我的床?”

冬青無奈攤手,“那是太子派來的人,我管不著啊。”

溫千葉咬牙,氣悶的一把推開她,冬青又將他一拉,溫千葉壓低聲意怒道,“鬆開!”

冬青也壓低聲音小聲道,“你總得睡一次,不然太子天天派人來,你煩我也煩,你睡一次之後他就放心了,指不定往後他就不再送女人過來了。”

溫千葉冷笑,“你確定我睡了之後他不會再送人來?”

冬青不敢保證,她覺得太子很變態,她輕輕砸巴一下嘴,說,“就算往後再送,應該也不會這般頻繁了,至少得等你膩了一個之後吧?這樣我就能清靜一段時間了,再者。”她抬頭看他,“免費往你床上送,不睡白不睡。”

溫千葉眯著眼冷笑,手一伸將她按在了懷裡,低沉危險道,“你也是太子送過來的呢,不如,就拿你開刀,嗯?”

冬青一怔,反應過來後尖叫。

溫千葉冷冷甩開她,掀簾進了內室。

內室裡確實有一個女人坐在床上,身上披了一件薄紗,玲瓏身姿若隱若現,雖穿了衣服,卻跟沒穿一樣,溫千葉隻看了她一眼就走到櫃子前找衣服,找了一套長衫,穿好之後他走出來,衝冬青道,“姿色不錯,你替我睡了。”

冬青麵色一赤,衝他瞪眼。

溫千葉威脅道,“你不睡她,明日我就睡你。”

冬青一噎,結結巴巴道,“我,我是女子啊,怎麼能,怎麼能……與女子……”

溫千葉衝她溫柔一笑,邪惡道,“我之前教過你點穴法,你到了晚上再進去,太子送給我的女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你隻要點她定身穴,讓她不能動彈,然後把她當作我,好好愛撫就行了。”

冬青臉龐越發的紅了,“我做不來!”

溫千葉收起那乍然一現的溫柔笑臉,冷冷道,“那就是你的事了。”說罷他就走了。

冬青氣結,這個該死的神棍!

溫千葉去太子府,向雲程稟告今天的事,他特意提起了柳纖纖,還有皇上看柳纖纖的眼神,雲程摸摸下巴又眯眯眼,“柳纖纖?”

溫千葉道,“是,她原是衡州人,這趟進京是為了救柳元康。”

雲程道,“雲蘇的人?”

溫千葉眯眼,緩慢道,“大概是。”

雲程笑了,“皇上看中她,是她的福氣啊。”

溫千葉沉默地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雲程垂眼看他,“今日給你的美女可是蘭香閣裡的花魁,你還不喜歡?”

溫千葉捏著水杯的手一頓,他歎息一聲,抬眼看他,“不是下官不喜歡,而是下官已經有心愛的人了,太子心疼體恤下官,下官很感激,隻不過。”他將茶杯放下來,低聲道,“往後太子不要再往狀元府送女人了,青兒會不高興的。”

太子一愣,問,“關那女人什麼事?”

溫千葉慢聲道,“下官心愛的人就是青兒,而且已與她……”他頓頓,不言,可雲程已經是情場老手了,這話一聽就明白了,他大驚,又大駭,最後是難以置信,摸了一把臉,想了想,死活想不起來青兒長的是什麼樣了,他問,“長相很美?本宮怎麼不記得了?”

溫千葉道,“不美。”

雲程問,“身材很好?”

溫千葉道,“不好。”

雲程又問一句,“床上功夫很了得?”

溫千葉額角抽了一下,輕咳一聲,吐出兩個字,“還行。”

雲程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既有喜歡的人了何以不早點告訴本宮,青兒好像也是本宮送你的吧?”

溫千葉道,“是。”

雲程點點頭,“既如此,明兒你喊她一起來吃頓飯,正好明天我要宴請咱們新上任的京州刺史。”

溫千葉一頓,“京州刺史?”

雲程笑道,“是啊,明日聖旨就會下了。”

溫千葉想問是誰,可話到嘴邊還是塞了回去,在雲程麵前,跟他談女人可以,聽他談大臣或是朝中之事可以,但你卻不能談的,溫千葉又坐了一會兒,回到狀元府。

第二日,柳元康被問斬在東午門。

柳纖纖站在人群外,看著段蕭親自監斬,甩下斬子令,看著她父親被斷頭刀砍下,她掩麵大哭,她仰頭看天,卻一下子覺得天空塌了下來,悲極攻心,她暈倒在人群裡,沈寒目露心疼,將她抱了起來,帶到九王府。

等柳纖纖醒來,風雲已變。

段蕭被任命為京州刺史,正式進入雲王朝的權力中心。

其實段蕭很清楚,皇上封他,不是器重他,而是拿他當矛,他升的越快,死的也就越快,段蕭心知肚明,卻無所謂,矛能殺人,亦能殺主,雲淳大概以為他能掌控段蕭,卻不知,當那一天,他放段蕭出牢,便放出了一頭虎狼,再想將他送進去,難如登天。

京州刺史,官居正三品。

薛淩之坐在院子裡,一邊喝酒一邊仰天長歎,“放虎歸山,禍患無窮。”

薛少陽道,“爹去太子府了,你不去?”

薛淩之笑道,“大哥都不去,我去乾嘛?”

薛少陽嗬道,“不是說你與那段蕭是舊識嗎?人家升了官,你不去恭祝一句?”

薛淩之抿抿嘴,“往後見了還得向他行禮,我還祝個屁。”

薛少陽淺笑,“這話說的正。”他抬起酒杯一飲而儘,也抬頭看向天空,道,“十月了呢,再過幾天天氣就轉涼了,想不想去遊遊湖?”

薛淩之笑道,“你又想勾引哪個少婦?”

薛少陽瞪他,“瞎說,我隻勾引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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