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道,“是我要氣他嗎?他明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不能奔波勞累,他還要偏要帶你去犯險,你若真在路上有個什麼事,他哭都來不及了,我氣他還是輕的。”
風櫻笑著走過來,扶住她的肩膀,對她問,“窩在屋裡窩了三個月,窩壞了吧?你想去哪裡逛,我陪你。”
宋繁花笑道,“來了這麼久,還沒拜見玉南王呢,你隨我一起去見見主人家。”
風櫻歪著頭,看著玉溪山,問,“玉家的主人,不是玉少爺嗎?”
玉溪山接話說,“我是接掌了家業,但我祖父還健在的,隻不過很多年都不願意出來了,所以,一般人知道他的很少。”
風櫻問宋繁花,“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繁花撇嘴,“因為我宋府與玉府有很多年的生意往來,我打小就認識玉溪山,自然也知道玉南王的。”
玉溪山搖頭失笑,“都說了,不能直呼名稱,得叫哥。”
宋繁花哼道,“想得美。”
玉溪山苦笑,衝她道,“我祖父這兩天不在這,去隔壁國度去了,等他回來了你再去向他問好,現在你想乾嘛就去乾嘛,我要給芙蓉和軒轅發封信。”
宋繁花問,“給他們發信做什麼?”
玉溪山看著她臉上猙獰醜陋的傷疤,說,“給你治臉。”
宋繁花伸手摸摸額角眼尾的疤痕,衝環珠說,“你去給我拿個鏡子來。”
環珠應是,下去拿鏡子,鏡子拿來,宋繁花站在院中對著自己的臉照了照,當看到那一邊臉上小半截被這疤痕毀去的臉時,她氣的將鏡子一摔。
環珠立刻彎腰將鏡子撿起來。
風櫻道,“彆氣啊。”
宋繁花道,“我能不氣嗎?我好好的一張臉!我……”她氣道,“給你臉上弄這麼醜的疤,你樂不樂意?”
風櫻道,“若是能撿回一條命,留個疤又算得了什麼呀。”
宋繁花當然知道,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尤其,她若是變成這副模樣了,段蕭會不會真嫌棄她了?本來她就覺得自己乾了太多讓他嫌棄的事,宋繁花一想到往後自己的臉要變成這樣了,心裡難受的要死,原本想要逛一逛的心思完全沒了,扭身就往奉青院走。
風櫻道,“不去逛了?”
宋繁花沒好氣地道,“韓稹說的對,我這麼一副鬼樣子,出去了隻會嚇人。”
風櫻一噎。
環珠和綠佩都是滿臉擔憂地跟在她的身後。
玉溪山頓了頓,見宋繁花氣成這樣,心想,還是小丫頭,愛美,毀了容心裡自然不好過,不過,芙蓉和軒轅都是出名的美刀手,應該能將她臉上的疤痕治掉的。
玉溪山回書房,寫了兩封信,一封發給芙蓉月,一封發給軒轅淩,當這二人接到信,看完了信的內容,知道了宋繁花所經的事之後,芙蓉月收拾了自己的顏霜盒,動身往燕洲來了,軒轅淩倒是拿著信看了很長時間,這才不急不緩地起身,帶著寧北,來到燕洲。
雖然芙蓉月先動身,軒轅淩晚動身,但先到達燕洲的卻是軒轅淩。
軒轅淩到了玉府,玉溪山親自到門口迎接,見他從馬車上下來了,他打趣道,“我以為你不會來呢。”
軒轅淩沒理他,隻問,“小丫頭呢?”
玉溪山道,“在奉青院,天天抱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
軒轅淩挑了一下眉,“她那麼能作,沒把命丟了就不錯了。”
玉溪山笑道,“誰說不是呢。”
軒轅淩瞪他一眼,抬步進了奉青院。
奉青院裡,宋繁花唉聲歎氣地趴在石桌上,一麵看著自己光禿禿的頭,一麵看著自己的臉,愁悶地道,“環珠,你說我變成這樣了,段蕭還會不會要我?”
環珠道,“段公子與小姐是有婚約的,他就是嫌棄也得娶。”
宋繁花一聽,頓時眼眶就紅了,“你的意思是,他真的會嫌棄我?”
環珠一愣,慌忙改口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的意思是段公子不會嫌棄你的。”
宋繁花知道她說的是安慰的話,可還是略感欣慰,隻是,這抹欣慰感還沒包裹著全身,就被另一道男聲打擊的破碎不堪,“你這麼一副鬼樣子,是個男人都會嫌棄,不嫌棄你的,那肯定不是男人。”
宋繁花聽到軒轅淩的聲音,猛地一頓,她扭頭,看到走過來的人真的是軒轅淩,尤其,他剛剛說什麼?是個男人都會嫌棄?她恨恨地想,所以從小到大,她極討厭跟這個男人說話,嘴巴毒辣的比蛇還要狠三分。
宋繁花哼道,“你怎麼來了?”
軒轅淩不答,隻看著她光禿禿的頭頂,慢悠悠地道,“小小年紀,就看破紅塵,想要遁入空門了?”
玉溪山噗呲一笑。
環珠和綠佩都小心地向他喊一聲,“三公子。”然後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主要是,每次這位三公子一來,她家小姐都會發飆。
宋繁花被軒轅淩這句話噎的不行,氣悶道,“我就是當了尼姑,也不管你的事。”
軒轅淩點頭,“確實不關我的事,我就是陳述一下事實。”
他走過去,找了個石椅坐下。
宋繁花哼一聲,扭過頭不搭理他了。
軒轅淩衝她的腦後殼說,“臉轉過來。”
宋繁花不轉。
軒轅淩又道,“你喜歡什麼花?”
宋繁花蹙蹙眉,不解,還是轉過臉來問,“乾嘛?”
軒轅淩看著她額頭到眼尾處的傷疤,仔仔細細地凝視了好一會兒,這才道,“給你畫朵花。”
宋繁花道,“畫什麼花?”
軒轅淩伸手指了指她的臉,“讓你變好看的花。”
宋繁花額頭一抽,“我本來就好看!”
軒轅淩意味深長地說,“哦,那你就是我看過的最為醜的美人了。”
宋繁花一噎,極為氣憤地拍桌而起,隻是,手剛拍在石桌上,還沒站起來,那手就被軒轅淩按住,下一秒,身體猝然一倒,在臉險險要砸向石桌的時候,軒轅淩沉聲喊道,“寧北。”
寧北立刻出手,一柄橫枕擋在了宋繁花臉下,順勢的,被卡住了,堪堪露出她疤痕顯露的那一塊。
宋繁花大怒,“軒轅淩!”
軒轅淩沉聲道,“彆動。”
宋繁花怒道,“不許你對我的臉動刀!”
軒轅淩麵無表情地道,“知道我要動刀那你就聽話點,不要亂動,要是把你臉劃花了我可不管,到時候你真醜到讓那個什麼段公子嫌棄了可彆怪我。”
宋繁花不敢亂動了,她隻說,“你要畫就給我畫好看點!”
玉溪山忍不住的笑道,“軒轅的畫刀手很厲害的,隻會把你畫的好看,不會畫的難看。”
宋繁花閉上眼睛,說,“畫櫻花。”
軒轅淩不作聲,讓寧非給宋繁花施了麻醉藥,又遣退了環珠和綠佩,獨留玉溪山在身邊,整整三個時辰,軒轅淩全神貫注,一絲一毫的分神都沒有,三個時辰之後,原本疤痕醜陋的地方出現了一朵彬彬如生的櫻花,櫻花很美,開在眼尾,從額頭逶墜下來,紛豔驚天。
軒轅淩收起刀,接過寧非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手,說一聲,“好了。”
玉溪山瞅一眼宋繁花,說,“麻醉還沒散吧?”
軒轅淩道,“嗯。”
玉溪山把環珠和綠佩喚進來,讓她們把宋繁花抱到屋裡去,宋繁花麻醉沒散的時候不感覺到疼,麻醉一散就覺得疼死了,可疼也得忍著,忍了一晚上,因為疼痛,晚上也沒能睡好覺,第二天白天不疼了,她就呼呼大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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