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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稹每日都守在宋繁花身邊,唯獨昨日出了一趟府,結果,一回來就發現宋繁花的臉上生出了一朵豔麗的櫻花,他一怔,待知道這朵櫻花是軒轅淩畫上去的時候,他眉頭蹙了蹙,卻什麼話都沒說,他照往常一樣,照顧宋繁花的醫藥以及飲食,她的身子雖然恢複了,但九針尚在她的體力幫她恢複內息,是以,他是不能離開的。
又過了三天,宋繁花眼尾處的櫻花長的越來越自然,也與整張臉越來越揉和,原本她就長的好看,皮膚白的透明,如今這櫻花一點綴,似雪白大地裡開出的妖冶曼陀羅,勾曳著緋豔的魅色。
韓稹每每看到宋繁花臉上的這朵花都感到彆扭,可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好看。
芙蓉月趕馬而來,原本是帶了她家傳的顏霜盒子,想要給宋繁花治疤的,卻不想,軒轅淩倒先一步給宋繁花臉上雕了一朵花,她看著那花,半天,憋一句,“有沒有覺得小丫頭這樣子很像玉裳?”
玉裳,玉溪山的妹妹,多年前死於非命。
玉溪山一驚,猛地轉頭去看宋繁花,宋繁花摸著自己的臉,衝芙蓉月說,“真的嗎?”
芙蓉月點頭,“真的。”
軒轅淩卻道,“一點兒都不像,她哪裡有玉裳一半的風情?”
宋繁花一噎,瞪他,“你不說話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軒轅淩看著她,“你本來就很醜。”
宋繁花氣的渾身都顫了起來,玉溪山連忙做和事老,“我說你倆,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以前見了麵就掐話,現在都過去幾年了啊?還掐?”
宋繁花氣道,“是他先掐我的。”
玉溪山道,“軒轅就這性子,掐了你那麼多年,你怎麼還沒免疫?”
宋繁花瞪他,“讓他掐掐你試試。”
玉溪山立馬擺手,一臉驚懼的樣子說,“算了吧,我可是玉家的獨苗,不能英年早逝的。”
宋繁花氣哼哼地道,“你們一個一個的都欺我,等我哪天回去了,我要對我大哥說,讓他不與你們來往了。”
軒轅淩橫她一眼,“那在走之前,我把你臉上的花給毀了,彆戴著我的勞動成果去汙蔑我的人。”
宋繁花氣道,“誰稀罕你的花,等我不要的時候不用你毀,我自己毀。”
軒轅淩看著她,半晌,撇開視線,不說話了。
玉溪山卻是在聽了芙蓉月那句宋繁花像玉裳的話後,心思動了起來,他衝宋繁花說,“要不,你就認我當哥哥吧,你現在的身份很危險,雲蘇應該是不會放過你的,蘇八公手下的人遍布五湖四海,想要打聽到你的下落很容易,如果你還是以宋繁花的身份遊走江湖,那必然會被識出來,但若是你以玉裳的身份出入江湖,那就必會受尊待,單不說我燕洲玉家不是那麼好動的,就是玉裳,在江湖上的聲名也是讓人望塵莫及的,你想將蘇八公手下的門閥軍們一個一個拔掉,最好換個身份。”
宋繁花沉聲道,“不換,用玉裳的身份,會讓你們玉家得罪蘇八公。”
玉溪山撇撇嘴,說,“得罪了就得罪了。”
宋繁花笑道,“蘇八公的勢力可是很大的,除了他蘇府多年的威望,還有雲蘇這個王爺,如果與他們為敵了,你玉府就不會這般平靜安逸了。”
玉溪山哼道,“官有官路,商有商路,若哪一方走歪了,另一方就得奉陪著走歪,不是嗎?”說罷,又丟一句,“反正早就得罪了。”
宋繁花一愣,問,“什麼叫早就得罪了?”
玉溪山看她一眼,從書櫃後麵取出一封信遞到她麵前,宋繁花很疑惑,順手接過信展開,看罷,她將信收起來,衝軒轅淩揮了揮,“你也收到了我哥的這種信?”
軒轅淩點頭,“嗯。”
宋繁花又問芙蓉月,芙蓉月也點頭表示自己收到了。
宋繁花歎道,“原來我哥已經偷偷摸摸地把你們都拉到蘇八公的對立麵去了呀,害我還擔心。”她將信遞還給給玉溪山,笑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她站起來,筆筆直直地衝玉溪山屈了個大禮,“玉裳見過大哥。”
軒轅淩眯著眸看她一眼。
芙蓉月笑道,“這也就兩年沒見而已,小姑娘雜就長成精了呢?”
玉溪山高興地將宋繁花拉起來,唔一聲道,“認了我這個大哥,往後你可不許反悔,宋世賢那個大哥你就彆要了吧,他有那麼多妹妹,疼也疼不過來,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就隻有你一個妹妹,肯定是放在手掌裡疼的。”
軒轅淩接一句,“誰知道你是當妹妹疼還是當愛人疼。”
玉溪山臉一紅,衝軒轅淩怒道,“你彆侮辱我們清白的兄妹情。”
軒轅淩嗤一聲,對宋繁花說,“我也沒妹妹,你也給我當妹妹,我保證比玉溪更能疼愛你。”他挑挑眉,問,“要來嗎?”
宋繁花笑道,“我就隻認玉大哥。”
軒轅淩道,“有大樹不靠,非要靠小草,腦子有病。”
玉溪山氣了,雖然這個妹妹是剛認的,可就是妹妹,軒轅淩最多算好友,好友欺負妹妹,他能容忍嗎?也許是能忍的,可他罵他是小草,孰不可忍!
玉溪山瞪著軒轅淩,直接道,“哪兒來的哪兒滾去。”
宋繁花也極不待見軒轅淩,看都不看他。
軒轅淩站起身,真的走了。
玉溪山不管他,宋繁花也不管他,倒是芙蓉月坐在那裡,對他的背影喊了一句,“真走啊?”
軒轅淩道,“還有事。”
芙蓉月不說話,看他走了出去,這才向玉溪山跟宋繁花說,“真認兄妹了?”
宋繁花笑道,“是啊,芙蓉姐姐留下作見證吧?”
芙蓉月很是上道地說,“好啊,既趕上了,我肯定不會走的。”
晚上,玉溪山就把宋繁花帶到了玉南王麵前,玉南王是前天回來的,回來後就呆在自己的院裡沒再出來過,反正他年齡也大了,家業都交給了玉溪山,沒啥事可做,就在自子的院子裡養養花養養鳥,修身養性,玉溪山這幾年將家業打理的很好,玉南王很放心,心一放下來,另一樁事就要來辦一辦了,就是找回玉香,所以,他經常派人出去打聽,前段時間之所以去鄰國,也是聽到打探的人說玉香有可能在那裡,他跑了一趟,結果,又落了空,他心情很失落,失落地進了院就不想再出來了。
玉溪山帶宋繁花來到玉南王住的麒麟院,兩人進了院,迎接他們的是玉府的老管家胡敬,不過,現在管家換了人,胡敬就退居幕後,專門照顧玉南王了。
胡敬看到玉溪山,連忙上前喊一聲,“少爺。”
玉溪山問,“祖父睡了沒有?”
胡敬道,“還沒有,剛從鳥園出來,洗了個澡,現在在書房。”
玉溪山道,“幫我通傳。”
胡敬應是,立刻進去稟報,不一會兒出來,就對玉溪山說,“老爺讓你進去。”
玉溪山嗯一聲,帶著宋繁花進了堂屋。
胡敬將二人領到書房門前,在推開門後瞅了一眼宋繁花,卻是什麼多餘的話也不問,看著他們二人進去後又將書房的門關上了。
玉溪山進去後朝坐在書桌後麵的老人喊一聲,“祖父。”
玉南王抬起頭,看他一眼,擱下手中的書,問,“找我有事?”
玉溪山問,“祖父這次去軒轅王朝,可有找到姑母?”
玉南王輕聲一歎,“沒有。”
玉溪山說,“祖父也彆氣餒,隻要姑母還尚在人間,就定然能夠找到的。”
玉南王垂下眼,聲音中藏著悲痛,“我就怕她不在了,找了這麼多年也沒找到,大概真的是……”
宋繁花聽著他們祖孫二人的對話,笑著接一句,“她沒有死,尚在的。”
玉南王一怔,這才看向玉溪山身後的女子,看了一會兒,沒認出來是誰,他衝玉溪山道,“她是誰?”
玉溪山說,“這就是我來找祖父的目地。”他將宋繁花往玉南王麵前推了推,笑道,“我打算認她當妹妹了,她是跟我們有過很多年生意往來的衡州首富宋世賢的妹妹,因為一些意外,要暫時住在我們玉家,而且,是以玉裳的身份活在玉家。”
玉南王眉頭一蹙,“認妹妹?”
玉溪山嗯一聲。
玉南王問宋繁花,“是宋世賢的哪個妹妹?”
宋繁花道,“最小的。”
玉南王不知道宋世賢最小的妹妹叫什麼,他隻知道那老二是叫宋明慧,便問了宋繁花的名字,當宋繁花說出了名字後,玉南王生生一驚,他道,“段蕭的未婚妻?”
宋繁花點頭,微微笑道,“是。”
玉南王手臂撐著桌子站起來,走到宋繁花麵前,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又看看她的臉,看看她的頭,說,“長樂關一場大火,傷了九王爺雲蘇,也傷了前征將軍段蕭,因為這個原因,長樂關駐守統領龐文被斬了頭,那一場大火,想必,燒的不止是雲蘇跟段蕭吧?”
宋繁花伸手摸了摸光禿禿的頭,笑道,“其實,燒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