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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繁花甫一聽到雲蘇的聲音,整個人都一怔,反應過來後立刻掉頭往門口去看,雲蘇斜倚在門上,慣常矜貴的紫袍,因為夏天的原因,褪去了厚重華麗,變得薄冷,冷光印在日光下,如月寒宮裡的冰河,淌著泠泠寒色。
宋繁花驚詫,心想,他是怎麼進來的?
雲蘇看著她,目光很深,又說一遍,“本王也讓你在此含恨,如何,嗯?”
後麵多出來的那個嗯字,尾調危險,攜兵戈槍馬之氣。
宋繁花微微眯眼,“你是怎麼進來的?”
雲蘇冷笑,俊逸絕塵的臉慢慢抬起,下巴一錯,錯開生殺欲奪之威,“本王不想去的地方,沒人能邀得動本王,本王想去的地方,鬼神難擋。”說罷,薄袍往後一撣,氣勢絕殺而來。
七非立刻持刀擋住。
雲蘇輕蔑看著她。
七非沉默不驚地任他看著,“這裡是花蕭府,王爺請回避。”
雲蘇轉開臉看向宋繁花,“帶上九霄盟的盟主令,本王在外麵等你。”
宋繁花蹙眉問,“你想做什麼?”
雲蘇冷笑,“成全你的一片算計,本王親手滅了九霄盟,送他們到地府去與我娘做伴。”
玉香愕然一愣。
宋繁花卻是冷下了臉,“你當真要親手藏送你母親的九霄盟?”
雲蘇道,“如你所願。”
宋繁花忽地一收,將九霄盟的盟主令塞入袖兜,從容不驚地坐在那裡,笑道,“好啊,王爺有此決心,我就奉陪一回,不過,今天不行,我還有事,明天也不行,明天也有事,後天更不行,後天有大事,”她想了想,說,“要不這樣好了,八月十五,咱們也問鼎峰比試比試?”
雲蘇看著她嘴角的笑,慢慢的也勾唇笑了,“本王約戰段蕭於八月十五問鼎峰問生死,你約戰本王八月十五問鼎峰問生死,當真是極好,本王若不應你,豈不是怕你一介女流,好,本王就應了你,看你與段蕭如何將本王堵在問鼎峰上。”
宋繁花心裡冷笑,堵?
讓你一登問鼎峰,千秋功名一場空。
宋繁花衝七非吩咐,“去喊段蕭。”
七非用眼神示意,“我若走了,雲蘇又對你做什麼怎麼辦?”
宋繁花用眼神回複他,“雲蘇這個時候來,不是衝著我的,是衝著風澤的,你快去。”
七非撇嘴,很不甘願,卻還是收了刀,身一轉,如風一般跑去找段蕭。
段蕭還坐在剛剛的那個榭亭裡,環珠已經從朱禮聰那裡回來了,無方也從陵安城主府回來了,段蕭聽到七非說雲蘇來了,冷冽的眉頭一挑,卻是沒動,腦海裡疾如閃電,分析著這個男人這個時候來花蕭府的目地和用意,雲蘇本來是走了,以他的驕傲,決不可能在今天又返回,那麼,他在這個時候上門,必然是知道了朱禮聰與安箏的成親日定在了六月十三,或許,雲蘇也是知道六月十三這個習俗的,有蘇八公在,雲蘇又怎麼會不知?
那麼,他此刻前來,就不單單是為了風澤了。
段蕭站起身,風澤也跟著站起身,段蕭對他道,“你不必來。”又衝無方吩咐,“去把朱禮聰喊過來,成親前讓他跟在我身邊。”
無方問,“少爺是怕他在成親前出事?”
段蕭道,“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以雲蘇的能力,他想暗殺朱禮聰,簡直是易如反掌,以蘇進、蘇墨、蘇昱三個人的能力,想要趁我們鬆懈的時候對朱禮聰下手,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我們能想到利用朱禮聰拉攏安逸山對付蘇八公,蘇八公他們也會想到利用朱禮聰讓安逸山心死,從而忌憚蘇八公的積威,反戈我們。”他眯了一下眼,“你彆忘了,南安城的安家是覆滅在宋繁花手中的,若結親不成,那便是新仇舊恨。”
無方聽的一陣心駭,伸手抹了一把額頭,“聽少爺這般說,這蘇府的人真是難搞啊。”
段蕭輕笑,“若蘇府好對付,又怎會讓稱帝的雲淳拿他沒辦法,還被他氣的大動乾火宣了呂子綸?”他背起雙手,說,“蘇府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小瞧,尤其是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