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段蕭道,“隻要你沒事就好,我還以為是你出了什麼事,隻要神兵泣血與你無關,我也就不管它了。”
宋繁花又仰起頭看天,希望天上的神明沒有聽到段蕭的話,降雷劈死他。
段蕭伸手揉揉她的小腦袋,正想說我得去親自盯著戰場,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夜不鳴和夜辰已經極快地現身,對他說,“少爺,雲蘇撤兵了。”
段蕭倏地一下扭頭看向宋繁花。
宋繁花摸摸臉,問,“怎麼了?”
段蕭哼道,“他忽然撤兵,定然是你剛說的,他的尚方寶劍也泣了血,而他跟我一樣,在看到神兵泣血的第一瞬間,想到的是你。”
段蕭很不是滋味地說,“他擔心你出了事,所以,暫時收了兵。”
宋繁花道,“他收了兵,我們可以追攻啊。”
段蕭冷哼,“我說他是為了你才收的兵,你聽不懂是怎麼著?”
宋繁花撇撇嘴,翻了個大白眼,“他為了我又如何,我還能領他情了不成?”
段蕭道,“你敢領他情。”
宋繁花心想,她有什麼不敢的,她隻是不願意,她若願意,刀山火海她都敢。
不過,說到刀山火海,就不得不提防另一件事了,宋繁花伸手指了指聳山,“你得派人盯著點,若我猜的沒錯,雲蘇會派人從那裡突襲進來,從今夜起,你派出一半段家軍,我派出一半暗軍,日夜值守在聳山腳下,鬆林深處。”
段蕭眼一眯,仰頭看著那片山,這麼一刻,看著那山,感覺山與天連著,壓根不可能是人能夠攀過來的,可宋繁花既這樣說了,就必然得提防。
段蕭沉吟了小片刻,出聲喊,“夜辰。”
夜辰應一聲,“少爺。”
段蕭道,“你去選五十名段家軍,過來與暗軍集合。”
夜辰道,“是。”轉身就下去喊人了。
段蕭又對夜不鳴說,“發信給無方,讓他從萬青寺出發,繞聳山後背,堵住潛在敵人的退路。”他冷冷地勾唇,“若真有敵人妄圖從聳山潛進來,那就讓他們有來無回,進不得退不得,隻能死在這裡。”
夜不鳴應聲,即刻下去寫信,傳鳥入萬青寺。
萬青寺裡,無方、張三牙、葉知秋三個人正站在一顆大樹前,這顆大樹形狀奇特,皮乾青蔥,枝展條順,但偏偏,枝上無葉,全是紅絛,如江南岸邊的垂柳,掛滿枝頭,隨風搖弋,一片紅中一片佛光,有信男信女們結伴而來,又結伴而走。
無方看一眼葉知秋,不耐煩地道,“這都站了好幾個時辰了,你倒是掛啊!”
葉知秋無辜地說,“我不知道怎麼掛。”
無方一噎。
張三牙扔一顆糖在嘴裡,咀嚼了幾下,忽地吹出,那糖如子彈一般襲上葉知秋手上的紅絛,粘住之後反彈而起,飛上枝頭,砸向最顯眼的位置,不出須臾,長長的紅絛就緊固牢靠地粘在了情願樹上。
張三牙拍拍手,“好了。”
葉知秋氣道,“那是我要掛的,你怎麼能代勞!”
張三牙瞪著他,“猶猶豫豫,磨磨跡跡,我若不幫你掛上去,你還得再傻站好幾天。”
葉知秋道,“這是我要為宋明豔掛的,不能假彆人之手。”
張三牙聳聳肩,“我沒用手啊。”
葉知秋氣悶,這有區彆嗎?總歸不是他親手掛上去的。
無方道,“既然掛了就走吧,少爺去了鬆漠嶺,情況怎麼樣尚不清楚,我們得儘快趕過去。”
張三牙吹了一聲口哨,“去之前是不是先返一趟京城,把九王府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