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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蕭這幾天都在陪著宋繁花養傷,飛天貓也把鬆漠嶺的情況詳細地告訴了段蕭,知道鬆漠嶺暫時沒有大的危機,段蕭也放心了,就專心致誌地陪著宋繁花。
這般過去三天,第四天的時候,段蕭吃罷早飯就抱著宋繁花回了床,這三天都是這般過的,無人打擾,對段蕭而言,這是多麼快樂的時光,宋繁花的腳受了傷,不能走路,外麵又在操辦雲蘇與秦暮雪的婚事,段蕭與宋繁花都不想出去當眼中釘,是以,二人唯一能活動的地方就是迎客院的院子,院子也不小,但段蕭卻沒心情逛,白天的時候,吃罷飯就抱宋繁花上床,借著讓她養傷的理由,專乾欺負她的事兒,晚上就更不必說了,幾乎夜夜笙歌。
段蕭的精力簡直好的逆天,整夜不睡第二天還能精神奕奕。
昨晚段蕭就沒睡,把宋繁花欺負的哭泣連連,段蕭一邊哄一邊吻一邊又在她緊窒的身體裡崩潰低吼,一整夜的縱情歡娛,早上宋繁花吃罷飯,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段蕭擁著她,吻著她光滑的額頭,也睡了過去。
睡到下午,宋繁花依然沒醒,段蕭卻醒了,他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敲門聲聒醒的,段蕭眼中困頓惺忪的光像霧一般團著,似醒非醒,敲門聲持續不斷,卻又不敢太大聲,隻是不間斷地敲著。
段蕭垂頭去看宋繁花,見她睡的沉,並沒有被吵到的跡象,他伸手拂開床幔,衝外麵問一句,“誰?”
飛天貓道,“少爺,是我。”
段蕭問,“什麼事?”
飛天貓道,“鬆漠嶺出事了。”
段蕭一驚,飛快地坐起身,擰著聲音問,“出事了?”
飛天貓道,“是,很怪異的事,而且,宋陽夫妻落在了蘇八公手中。”
段蕭麵色一寒,飛快地看一眼宋繁花,見她確實沒醒,他掀被下床,拿起搭在屏風上的外衣,動作麻利地穿著,等走到門口,腰帶已經係好,他伸手拉開門,又關上門,走到堂屋裡,撈一把椅子坐,抬頭對飛天貓道,“說清楚。”
飛天貓說,“前天鬆漠嶺下了一場暴雨,持續了一天一夜,到昨天申時才停,雨停以後鬆漠嶺西行的城牆破了一個大洞,而且,少爺箍在城門上的烈日銀槍不見了。”
段蕭皺眉,“鬆漠嶺的城牆堅如鐵銅,下一場雨怎麼可能就會破?”
飛天貓說,“這就是怪異的地方。”
段蕭眯著眼,指尖輕點著扶手,沉聲問,“宋陽夫妻怎麼會落入蘇八公之手,難道他們去了鬆漠嶺?”
飛天貓說,“是。”
段蕭猛地站起來,怒聲道,“你怎麼不早點向我彙報這件事?”
飛天貓道,“宋陽夫妻從出瓊州就沒露過麵,全是姚宴江在外出麵,我沒有關注瓊州的情況,不知道宋陽夫妻出了瓊州。”
飛天貓說的也有道理,段蕭沒辦法責怪他,飛天貓縱然能秒行千裡,可畢竟精力也有限,他既關注陵安城,又關注鬆漠嶺,真沒太多精力再去關注瓊州。
再者,瓊州是雲蘇和蘇府的故鄉,也是杜莞絲的故鄉,雲蘇是不會對瓊州下手的,是以,段蕭就沒格外關注。
段蕭背手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踱步,走了一會兒之後他對天飛貓道,“我等會兒寫封信,你務必在今天就送到宋世賢手中,至於鬆漠嶺西城門破洞之事,我相信肖雄他們處理的好。”
說罷,轉身就去了小書房,鋪開筆墨紙硯,寫信。
信寫好,飛天貓拿著就走了。
段蕭喊來無方和玉香,對他們道,“準備好乾糧,晚上出發回鬆漠嶺。”
無方二話沒多說,應一句,“好。”
玉香道,“宋繁花的腳傷還沒恢複,就差一天了,明天過罷再走不行嗎?”
段蕭道,“今天走。”
玉香便不說了,下去準備東西。
段蕭回到臥室,撩起兩邊床幔搭在掛勾上,他坐在床沿,拿出宋繁花受傷的左腳查看,看罷,他喊來女大夫,讓她給宋繁花再上一次藥,女大夫應了,等藥換好,段蕭伸手揉揉宋繁花睡的紅撲撲的臉蛋,起身去找秦陌,向他辭行。
其實,段蕭不想去向秦陌辭行,那天吃飯,秦陌眼中迸射出來的危險氣息段蕭記憶猶新,可不去向秦陌辭行,他們就沒法走出雲門。
雲門的城門常年都是關閉的,沒有秦陌的批準,城門不會開。
所以,想走,得有秦陌的開城令。
段蕭去找秦陌,秦陌正在聽天相師算良辰吉日,既是算良辰吉日,雲蘇和秦暮雪自也在的,莊飛守在書房門外,見到段蕭來了,他眉梢挑了挑,頗覺奇怪,大概是因為好幾天沒見到段蕭,這突然一見,還是有點兒呆住了,不過好在他定力不差,很快就反應過神兒,對著段蕭客氣地喊一聲,“將軍。”
段蕭看他一眼,又看一眼關閉著的書房門,淡聲說,“我來找秦二爺。”
莊飛道,“二爺在書房裡,今天天相師來了,在算小姐與王爺的成親日子,大概沒空接見將軍,將軍找二爺有事嗎?”
段蕭抿起嘴角,又往門上看一眼,說,“他既有事,我晚點兒再過來。”
莊飛道,“你若有急要的事,我可以代為傳達。”
段蕭想了想,說,“我晚上要走,過來跟他辭行。”
莊飛一愣,“將軍要走?”
段蕭道,“嗯。”
莊飛道,“我家小姐快要成親了,這麼大喜的日子,全民同樂,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走呢。”
段蕭抬眼輕瞥他一眼,笑著道,“我若留下來,不見得某個大婚的人會開心。”
莊飛又一愣。
段蕭卻不想與他再多說,隻道,“你幫我轉達就是,晚點兒我再過來一趟。”說罷,直接掉頭,走了。
回去後宋繁花醒了,段蕭跟她說了晚上離開雲門一事。
宋繁花聽了,點頭說,“好。”
段蕭看一眼她的腳,眉心蹙起帶著擔憂心疼的語氣說,“你腳傷還沒好,我想留一天再走,但覺得越留越危險,而且鬆漠嶺的西城牆忽然因為一場大雨而毀,烈日銀槍也不見了蹤跡,這種種異常讓我心頭不安,我得儘快回去看看。”
宋繁花剛醒,並不知道鬆漠嶺發生的事還有烈日銀槍不見的事,她聽罷微微吃驚,拔高了一點兒音調,大聲說,“烈日銀槍不見了?”
段蕭臉色微沉地道,“嗯。”
宋繁花若有所思地問,“鬆漠嶺的西城牆被大雨毀了?”
段蕭道,“嗯。”
宋繁花看一眼段蕭,輕聲說,“鬆漠嶺的城牆固若金湯,就是你的烈日銀槍,雲蘇的尚方寶劍聯合,也不一定能破,卻因為一場雨破了,那就絕不是常人所為。”她頓頓,又道,“破的是西城牆,那就必然與十年前的殺戮有關,而我之前與七非去過西邊,那裡有一個西方極樂園,而裡麵供奉的,是蘇項的靈位。”
段蕭驚道,“你不會想說,西城牆之所以會因為一場大雨而被毀,是蘇項搞的鬼?”
宋繁花道,“不是蘇項。”
段蕭眯眼,“嗯?”
宋繁花道,“你還記得城主府主殿臥室裡的那一個蘇項靈位嗎?當時你與七非都說,那是雙靈位。”
段蕭道,“記得。”
宋繁花說,“就是那個靈位在搞鬼,但那個靈位裡麵住的到底是誰,這就沒辦法知道了,我們都是凡人,並不曉通靈之術。”
通靈之術一出來,段蕭首先就想到了金書玉冊,他垂眸看著宋繁花,對她道,“你知道我段府的金書玉冊是可以通靈的嗎?”
宋繁花笑著道,“難道那不是傳說?”
段蕭道,“不是傳說。”
宋繁花一怔。
段蕭伸手摸摸她發怔的臉,笑著將她的手包裹進手掌,玩弄著她細白嫩滑的手指頭,邊玩邊道,“我小時拜師翠雪山莊,並不是我爹的意思,而是我娘的意思,我爹讓我拜師問鼎峰,我娘讓我拜師翠雪山莊,早期我確實在問鼎峰學藝,你之前在馬車上提過問鼎峰的問天劍,你既知問天劍,那你也應該知道,問鼎峰隻傳授劍法,因為專注於劍,所以精益求精,可以說問鼎峰是劍術界的泰山北鬥,我段家刀法很厲害,我爹又愛刀如癡,我在會走路的年紀就被他時常拿著刀教習,可隨著長大,我爹覺得隻有刀功不行,還得學劍,就把我送去了問鼎峰,玉裳的玲瓏玉劍來自於劍無涯之手,我的紅櫻赤火劍也來自於劍無涯之手,若不是我娘半道非要讓我去拜容恒學異術,我也不會一度荒廢了劍術,在隨父上京的時候,連沈寒都打不過,而學了異術的第一件事,我娘就教我開啟金書玉冊。”
宋繁花聽的一愣一愣的,對於段蕭上問鼎峰學劍的事倒是很能理解,段宗銘是當時的西衡霸王,段蕭是他兒子,未來是要接他霸位的,段宗銘自然想讓段蕭學得更多的本事,望子成龍,為父者的心可以理解。
但關於金書玉冊,就疑點重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