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繁花問,“金書玉冊是你段家的祖傳物,你娘怎麼會開啟呢?教你開啟的人不是你爹嗎?”
段蕭搖頭,“不是我爹。”
宋繁花道,“你娘姓鳳,難道與她的姓氏有關?”
段蕭又搖頭,“不知道,我娘隻教我如何開啟,然後怎麼運用,並沒有說她為什麼會。”
宋繁花眉頭一跳,“意思是,你娘教你的運用之法,是如何通靈?”
段蕭道,“嗯。”
宋繁花看著他,問,“你娘是哪裡人?”
段蕭絞儘腦汁地想了想,悶著臉搖頭,“不知道,我爹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宋繁花無語瞪他,“你娘是哪裡的人你都不知道,怎麼當兒子的!”
段蕭瞪眼,“我爹也不知道啊。”
宋繁花笑道,“真是奇葩父子。”
段蕭語噎,將她手指頭拿在牙齒裡咬了一下,宋繁花吃痛,嗔罵他,“屬狗的啊,老是喜歡咬我。”
段蕭笑著將她抱住,舌尖舔了添她雪白指腹上的牙印,嗓音愉悅地道,“我想說的重點是,我會通靈術,我能看到蘇項的雙靈位裡麵住的是誰。”
宋繁花眯了一下眼,“所以,你想連夜趕回去?”
段蕭低聲地道,“嗯。”又道,“西麵城牆被破,蘇八公定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所以,鬆漠嶺恐有危機,這也是我想連夜趕回去的原因,再者,”他想到宋陽,深邃的眸裡透著猶豫,想著要不要告訴宋繁花宋陽被蘇八公扣住了,隻猶豫了小片刻,他還是誠實地說了,他道,“宋陽跟方氏去了鬆漠嶺,但被蘇八公扣住了,這也是我想連夜回鬆漠嶺的原因。”
宋繁花一聽,大驚,“我二叔跟二嬸被蘇八公扣了?”
段蕭道,“嗯。”見宋繁花推開他就慌裡慌張地要下地,他嚇的連忙伸手一擋,抱住她,輕斥,“做什麼?”
宋繁花急急地道,“回鬆漠嶺。”
段蕭安撫地拍拍她腦袋,勸解地道,“你二叔和你二嬸不會有事,姚宴江跟著他們,就算被蘇八公扣了,姚宴江也能保證他們的安全,而你二叔跟二嬸為何突然間離開瓊州跑去了鬆漠嶺,我已經寫信讓飛天貓帶給宋世賢,等宋世賢回了信,說明了原因,你再急也不遲。”
段蕭將宋繁花又放回床上,讓她躺好。
宋繁花勉強讓自己靜下心來,可想到突然之間發生了這麼多事,一顆心總是七上八下的,西城牆被破,烈日銀槍消失,宋陽夫妻被扣,這三件事聯想起來,總覺得很詭異。
宋繁花猛地抓緊段蕭的手,段蕭反手將她的手扣到懷裡,躺下去,抱住她,對她道,“不會有事的,有我在。”
宋繁花道,“我知道有你在,什麼事都會解決,剛剛的事我不擔心,可雲蘇娶了秦暮雪,十三飛騎就會出,天壁山那般高十三飛騎都能自由縱橫,更彆說鬆漠嶺了,他們一旦被雲蘇帶去鬆漠嶺,我們就必敗無疑了。”
段蕭麵色沉晦地道,“我知道。”
宋繁花抱緊他,低聲說,“怎麼辦?”
宋繁花自重生以來什麼事都能把握,什麼事都能解決,可麵對十三飛騎,她真的無能為力,前世的時候十三飛騎沒有出過雲門,雲蘇也沒有娶秦暮雪,可哪怕在前世十三飛騎出了雲門,她對十三飛騎有了了解,也在這一世阻止不了他們,實力相差太懸殊,真的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心機都沒用。
宋繁花明白這個道理,段蕭也明白,不過,他早有對策,是以,吻了吻宋繁花有點發涼的額頭,對她道,“最差的情況就是死,你怕嗎?”
宋繁花心想,我就是死過一次的人,還怕什麼死?
再者,死而重生,一路複仇而來,她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不會走到最後,會死在半道上,她老早就做好了準備,又何以會怕會懼?
宋繁花搖搖頭,“不怕。”
段蕭低頭看著她,“可我很怕,我不想死,我更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的好好的,與我成親,給我生很多很多的孩子,我們一起住在無人的地方,森林也好,大漠也好,雪域也好,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過著最普通平凡的日子,做我們最喜歡做的事,你可以彈琴,我可以吹簫,你可以跳舞,我可以舞劍,你想遊曆山川,我陪你,你想逍遙江湖,我陪你,但唯獨地獄,我不要讓你去。”
宋繁花怔怔地聽著段蕭的話,伸手擁緊他,“有你陪著,不管在哪裡,都不會是地獄。”
段蕭欣慰之極,反手摟緊她,說,“那麼,我們就去天堂。”
宋繁花一愣,“嗯?”
段蕭伸手揪揪她的臉,笑道,“十三飛騎出了之後鬆漠嶺必會淪陷,這是毋庸置疑的,到時候我們肯定無路可走了,不過這不打緊,這裡沒路,還有彆的路。”
宋繁花納悶地問,“還有路?什麼路?”
段蕭摩挲著發絲,笑著道,“我把高禦鐵給了軒轅淩,可不是白白給的。”
一句話,如醍醐灌頂一般澆醒了宋繁花,她忽地一把推開段蕭,帶著又驚又喜又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個男人深沉腹黑的無語表情瞪著他,“你連軒轅淩都敢算計?”
段蕭挑眉笑道,“你以為軒轅淩是什麼人?他若不甘願,我能算計到他?”說到這,他哼一聲,瞪她一眼,“老實交待,你與軒轅淩到底什麼關係?”
宋繁花想到眼尾處的櫻花,覺得以段蕭吃醋霸道又小心眼的勁,這事兒往後解釋起來鐵定會很麻煩,她嘟嘟嘴,因為知道了後路,心情也不沉重了,佯佯地瞪了段蕭一眼,笑道,“能有什麼關係,我以前跟你說過,因為他的商號跟我們宋氏商號有往來,認識而已。”
段蕭信了她才怪,隻是認識就這麼幫她?段蕭可不認識軒轅淩淌到這樣的渾水中是因為他,他鼻孔又一哼,指尖伸出來,點了一下宋繁花的額頭,不陰不陽地道,“最好是這樣,若是讓我知道其它,看我怎麼收拾你。”
宋繁花翻個大白眼,轉過身背對他,不理他了。
段蕭笑了一聲,拉起被子將她蓋住,站起身說,“你先躺著,我再去找秦陌,讓他晚上把城門打開。”
宋繁花往後擺擺手,“去吧。”
段蕭笑著逮住她的手,往唇下一遞,吻了一下,又狠狠地咬了一下,咬罷,飛快地鬆開,風一般地跑到門口了,剛打開門,一個重型枕頭砸了過來,段蕭閃身一避,正好避到了門外,沒有被砸中,宋繁花咬牙切齒,而門關過來,留下段蕭爽朗的大笑聲。
宋繁花氣惱不已,可聽著段蕭的大笑聲,嘴角又勾起甜甜的笑容,她真是沒發現,男人也有幼稚的時候,而且幼稚起來,讓人有點兒不可理喻,又有點兒啼笑皆非。
宋繁花一麵想一麵笑,伸手摸到眼尾處的櫻花,心想,段蕭若真介意,她可以把花洗掉的。
段蕭又去書房,找秦陌。
這一次天相師不在了,秦陌、雲蘇、秦暮雪都在,天相師算好成親的時間,三個人就坐在書房裡談論結婚的各項事宜,莊飛依舊守在門口,看到段蕭,他又客氣地喊了一聲。
這次段蕭不理他了,直接敲門,因為天色漸晚,他不能再等下去。
敲門聲響,屋內傳來秦陌低沉的聲音,“什麼事?”
段蕭還沒開口,莊飛就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搶先回一句,“段公子來找二爺。”
秦陌微愣,瞅一眼雲蘇。
雲蘇無聲抿了抿眉頭,輕聲說,“他這個時候找你肯定是有事,你先與他說。”
秦陌便道,“進來吧。”
莊飛將門推開,段蕭走進去,進去後就看到了書房內的三個人,他笑著對三個人一一喊了聲,算是打招呼,喊罷,也不等他們回應,直接對著秦陌開口道,“我打算晚上離開雲門回去了,特來向二爺辭行。”
秦陌一愣,問,“你要走?”
段蕭道,“嗯,你上次也說了,我來這裡也是想借雲門十三騎的,如今王爺娶了秦小姐,我也沒希望了,既借不了,就沒必要多呆。”
秦陌摸著下巴,笑著將手肘支在了椅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段蕭,“來我雲門,以一把玲瓏玉劍開路,去我雲門,你們想留下什麼斷路?我雲門可不是彆的地方,說來就能來,說進就能進,說走就能走,你既來了,也進了,也上了天壁山,還對戰了十三兵種,那麼,你想走,怕沒那麼容易了。”
段蕭微眯了一下眼,唇角勾起冷笑,鎮定從容地道,“既進了雲門,進了你的地盤,怎麼走自然你說了算,我不喜歡跟人繞彎子,你就直說吧,我們要如何做才能走得出去。”
秦陌道,“很簡單,打過我,自然放你們走。”
段蕭淡定地笑道,“能領教雲門秦二爺的功夫,這是段某的榮幸。”
秦陌道,“我可不跟你打。”
段蕭一愣。
秦陌道,“宋繁花。”
段蕭眼神一沉。
秦陌沒什麼情緒地翹起二郎腿,“她拿玲瓏玉劍來,攜玲瓏劍譜,挑我雲門恥辱,雖全了莫誌誠與玉裳的愛情,可她犯了我雲門大忌,想走,除非她能贏過我,不然,她會是第二個莫誌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