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稷的眼底在一瞬間盈滿了風暴。
小胡氏?
他倒是把這個人給遺忘了!
之前懷逢隻跟他提過在他祖父的做主下,程立誠和小胡氏和離了,後來胡家就整個搬離了京城。
他倒是不知道小胡氏居然一直留在京城沒走。
張樾猶豫了一下,他有些遲疑地開口道:“程懷薇的身邊以前有兩個婢女,一個叫杏雨,一個叫棉霧……那個杏雨現在還在程懷薇的身邊伺候著,但棉霧之前因為做錯了事情被趕出了國公府,後來她就輾轉到了程二夫人身邊。”
說到這裡,張樾明顯停頓了一下。
程二夫人明顯是被趕出家門的,這裡麵肯定涉及了國公府的家醜。
他要怎麼表述才不會觸碰到彆人家的私密呢?
想了想,他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程二夫人……不知為何流落到了外麵,連娘家人也不認她……她過得十分困頓,就偷偷讓棉霧去聯係杏雨,想讓程懷薇接濟她一下……程懷薇倒是給過她幾次銀子,後來次數多了,漸漸地她也有些不耐煩了,就對小胡氏說以後不要再來找她了,她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又抱怨說都是那個小廚娘的出現,才毀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
那個小廚娘?
蒼耳十分汗顏,這是在說我嗎?
趙雲稷眉頭緊蹙,眼底的慍色眼看就要壓不住了。
張樾的心猛地一跳,他急忙解釋道:“不是……這話是程懷薇說的,不是我說的呀!”
嗚嗚……他隻不過是重複了一下彆人的話,太子殿下那眼神怎麼跟要殺人似的?
蒼耳見他嚇成這副模樣,不由地伸手扯了扯趙雲稷的袖子,她小聲嘟囔道:“我本來就是個小廚娘啊!不過是一份職業罷了,沒什麼高低貴賤的……雲稷,犯不著因為這個生氣啊!”
聞言,趙雲稷的麵色稍微緩和了一些。
張樾和林向寧則都一臉驚奇地看著蒼耳。
他們還是頭一回見到一個姑娘家如此淡定豁達,就跟說的是彆人的事情一樣。
這位程大姑娘,果真是個與眾不同的。
蒼耳完全不理會他們的驚訝,事實上她到現在還沉浸在“小胡氏想要害她性命”的震驚中,完全回不過神來。
想了一會兒,她開口追問道:“那後來呢?小胡氏殺了我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說起這個,張樾臉上的表情頗有幾分一言難儘,“那個叫棉霧的婢女說,小胡氏是想著若是她替程懷薇解決了心頭之患,那樣她對程懷薇來說就是個有用之人,程懷薇以後就不會不管她了。”
老實說他也挺佩服那個小胡氏的思路的。
難道她就從來沒想過有失敗的可能性嗎?
她這胡亂一操作,直接就將程懷薇給連累得後半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還指望程懷薇感激她?做夢吧!
趙雲稷沉吟了一會兒,他開口詢問道:“那個叫棉霧的……她這個人可信嗎?”
既然被趕出國公府後是小胡氏收留了
她,那她又是為了什麼選擇背叛自己的主子呢?
張樾有些欲言又止。
趙雲稷蹙眉,“怎麼……這裡麵有什麼內情嗎?”
張樾連忙搖了搖頭,“沒有。”
想了想,他委婉地開口道:“那個叫棉霧的是從小在國公府長大的,對國公府的感情很深……事實上小胡氏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是避開她的,她知道之後十分恐懼,就偷偷去找以前的好姐妹杏雨商量……正好碰到了我的人,於是就跟著一起去了京兆府……由於害怕我追究她知情不報的罪名,就直接把這些事情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說了出來。”
蒼耳的心底升起了幾分怪異。
都被趕出國公府了……還對國公府的感情很深,這話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