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張樾快要瘋了。
本來他這幾天正春風得意著呢!
他的夫人幫程姑娘的香料鋪子打開了銷路,不僅太子殿下看見他神情十分和悅,就連陛下都難得開了一句玩笑,“你家丫頭是下個月及笄吧?你給朕的兒媳幫了大忙,朕理應投桃報李……這樣吧!及笄禮上不是要插簪嗎?到時候讓皇後挑一件派人送過去,也算是給小姑娘添添喜氣了。”
他聽了簡直心花怒放。
這可是皇後娘娘賜下來的及笄禮啊!
可著滿京城數數,有哪家閨秀有這份殊榮的?
可見他閨女是個有福氣的人,不對……這份好運都是程姑娘帶來的,她才是那個福澤深厚的人呢!
不僅她自己的日子越過越好,就連她身邊的人,比方說他這個隻有幾麵之緣的人,也都跟著受到了福報。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幾天,今天卻突然收到了手下來報,說是太子殿下和程姑娘在距離南閒巷不遠的地方遭遇了刺殺。
嚇得他當場就腿軟站不穩了。
這裡可是京城啊!
天子腳下,若是兩位貴人在他管轄的範圍內出了事情,那他可就百死難贖了!
他帶著人馬,一路狂奔著趕到了事發地點。
看見太子殿下和程姑娘都安全無恙地坐在馬車裡,他心裡的那口濁氣才算是吐了出來。
幸好沒事。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想了很多種畏罪自殺的法子了,現在看來暫時
是用不上了。
趙雲稷冷著臉坐在馬車裡,見張樾過來了,他隻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
也是,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能在京城的地界裡遭遇刺殺,這不是明擺著皇室不仁,這才逼得百姓奮起造反嗎?
想到這裡,張樾的心頓時冰涼冰涼的。
一旦這種流言傳了出去,彆說太子殿下了,恐怕陛下也會雷霆震怒。
張樾有些悲憤欲絕。
這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乾出來的蠢事?
他不敢多想,隻能硬著頭皮上前請罪,“臣罪該萬死……”
“張樾。”
趙雲稷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彆浪費時間了……徐安審過這幾個人了,他們不知道自己刺殺的人到底是誰,雇傭他們的人隻說是一個小飯館的店主。”
知道他們刺殺的人其實是國公府的嫡女,未來的太子妃娘娘,甚至連太子本人也一起坐在馬車裡時,那些人當場就嚇得尿褲子了。
張樾立刻聽出了其中的差彆,“也就是說,他們的目標是程姑娘……而不是太子殿下?”
這其中的區彆可就大了。
若目標是程姑娘,那對方可能是因為尋味居的生意太過興盛,搶了他們的風頭,這才心中記恨的。
也可能是因為嫉妒程姑娘即將嫁給太子,成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娘娘,從而起了嫉妒之心。
但無論如何,總比目標是太子殿下要強得多。
趙雲稷的話鋒一轉,滿臉
都是慍怒之色,“張樾,天亮之前孤要得到答案,到底是哪個沒頭腦的東西敢對孤的太子妃下手!”
說句難聽點的,要真是林向寧派來的人他或許還不會那樣生氣,畢竟早就做好準備了,他來也是落得一個甕中捉鱉的下場。
可這些人一看就不是林向寧派過來的,而是某個既沒頭腦又沒有眼見力,隻憑著一股狠勁就想要殺了他未婚妻的蠢貨!
這該怎麼形容呢?
就像是早就準備好的一記鐵拳,卻打在了一團輕飄飄的棉花上,讓人想起來就窩火。
張樾緊張得滿腦門前都是汗珠,“是,臣一定儘快查出真相。”
趙雲稷低頭看向了蒼耳,聲音瞬間就變得柔和了起來,“這裡離國公府不遠,要不咱們一起走過去吧?”
這樣的事情,懷葭難免會受到驚嚇。
下來走一走,心裡的緊張也會跟著淡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