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的他不懂什麼叫做“夫妻之樂”，他隻覺得在朝堂上威嚴十足的父皇，那一刻看起來很像母後養的那隻愛搖尾巴的卷毛小狗。
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體會到了父皇當時的心情。
他並不是非要穿母後親手做的衣裳，而是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跟你分享所有私密，那種親密無間的感覺讓人太過向往。
趙雲稷摸索著手中的衣裳，他的腦海裡回憶起當初雲普忽悠著懷葭讓她給自己做了一個荷包，他雖然十分歡喜，但還是斥責了雲普。
因為當時他和懷葭的關係還沒有那樣親近，他不想因為自己使得她的清譽有傷。
可是現在，他們擁有了名正言順的關係，就算懷葭親手給他做了寢衣，也沒有人會說三道四了。
真好。
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體會這份密不可分的感情。
……
徐安小心地觀察著趙雲稷臉上的神色。
他想提醒他現在的時辰已經不早，該去朝陽殿了，但無奈主子此刻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看得他心裡惴惴，也不敢貿然開口。
趙雲稷怔忡了一會兒，他動作輕柔地將衣服疊好，又將包裹打上了結，然後才遞給了徐安，“你親自去，放到孤的寢宮裡。”
徐安連忙躬身，伸出雙手接了
過來，“屬下明白。”
趙雲稷抬腳往外走了兩步，須臾，他突然又頓住了腳步。
徐安連忙上前，“殿下還有何吩咐？”
趙雲稷停頓了一會兒，他緩緩開口問道：“午宴過後……孤是不是有兩個時辰的空閒？”
徐安不知他有何用意，他如實回答道：“是，按照往年的慣例，晚上陛下和娘娘會舉行家宴為您慶賀生辰，但在這之前的時間裡您算是空閒的。”
趙雲稷沉吟了一會兒，他突然又問道：“程將軍和程夫人還在宮裡嗎？”
徐安回道：“是，程將軍在朝陽殿裡，程夫人則在皇後娘娘宮裡。”
趙雲稷不說話了。
徐安有些明白他心底的想法，“殿下想去看望程姑娘？可虞國公府的距離不算很近，來回差不多要一個時辰……那您就隻有約莫一個時辰的空檔了。”
趙雲稷點了點頭，他什麼都沒有說，隻繼續往殿外走去。
徐安有些懵。
這是什麼意思？到底去還是不去啊？
他用不用提前去跟程姑娘說一聲？萬一人家剛巧出門了呢？
趙雲稷的聲音在前麵響起，“不用去跟懷葭說，她今天肯定在家。”
這是她在家裡過的第一個新年，以她的性格，自然會十分珍惜跟親人們相處的時間。
而且程叔和田姨現在還在宮裡，他們能相處的時間也隻有下午和晚上，懷葭肯定舍不得出去。
不過，下午和晚上算下來也有好幾個時辰，勻一個時辰給他……
這不過分吧？
倒不是他矯情，非要在生辰這一天見到她。
隻是他了解懷葭的性子，這是他們相識相知後他過的第一個生辰，若是連麵都沒有見到，她心裡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遺憾吧？
而他，不想讓她的生命中留有任何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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