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隻有事情暴露之後的惶恐，隻有對她處置的不甘心，半點委屈的表現都沒有！
也難怪長媳那樣好脾氣的人，會當眾譏諷她“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程懷薇訥訥，“祖父，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程若望無力地揮了揮手，“你什麼都不用說了……嫁入秦家還是去郴南，你自己選吧！”
程懷薇踟躕了許久，她試探著開口問道：“若是我同意嫁入秦家……那我還是程家的女兒嗎？”
程若望看著她充滿期冀的模樣，他長長地歎息了一聲，“懷薇，我知道你想要一個承諾，可我也實話告訴你，這個承諾我給不了你。我已經老了，以後府裡主事的人是立德，是懷逢，你覺得……他們會願意當你的靠山嗎？”
程懷薇說不出話來。
程若望見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凡事有因才有果……當初立德對你一腔慈愛，你卻連封信都舍不得給他寫。還有懷逢和阿憂，包括田家那一大家子……當初哪一個不是對你掏心掏肺的？可是你呢？你回饋過他們嗎？說句難聽點的，但凡你會做人些，這些人也不至於在事情出來之後，沒有一個人對你有留戀之情的。”
聽了他這樣直白的話，程懷薇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個徹底。
最開始的時候，是她任性，覺得那些人對她好都是應該的，誰讓她是一個沒有父母照拂的孩子呢？
後來，則是她得知了背後隱藏的秘密，就更加不願意跟這些人親近了，因為她心裡很清楚，這些人對她好都是因為她的身份，並不是因為她這個人。
程若望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他麵色沉沉地看著程懷薇，“看在咱們畢竟祖孫一場的份上，給你一個忠告，走出這道門，以後就徹底忘記自己姓什麼，從哪裡來，一心一意過好你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抱月齋的東西，你可以全部帶走，其它的……你就不要再奢求了。”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程懷薇看著他消失的背影，她的雙腿逐漸脫力，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杏雨有些擔憂地看著她，“姑娘……”
剛才少夫人找過她。
她開門見山地問道：“杏雨，知道為什麼棉霧被遣走，你卻留下來了嗎？”
她嚇得不敢開口說話。
少夫人顯然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她直截了當地說道：“隻要程懷薇安分守己的，不試圖傷害程家的人，尤其是不能傷害到懷葭，那你跟著她安心過日子就是，我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任何事情。可若是她不肯安分……那我也不妨提前告訴你，虞國公府絕不會容忍，到那個時候，她是什麼樣的結局……你就是什麼樣的結局。”
想到這裡，杏雨忍不住開口道：“姑娘，你就聽婢子的話吧！安安分分地嫁入秦家……咱們真的沒有彆的選擇了。”
程懷薇的眼淚一串一串地落了下來，“杏雨……你說，我怎麼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呢？”
明明不久前她還是高高在上、意氣風發的國公府大姑娘啊！怎麼現在被逼到無路可走的地步了呢？
杏雨有些氣急。
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
想了一會兒，她耐下性子勸道：“姑娘，秦家隻有秦老太爺和秦公子兩個人，您嫁過去就能當家做主……難道不比現在寄人籬下強啊？”
程懷薇的眼底逐漸清明了一些。
是啊！這裡已經不是她的家了，那她又何必留戀不舍呢？
離開了這裡，她就不信她會活不出人樣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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