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稷的神色卻有些不大好看,“雲普說你以前忙的時候一天就吃兩頓飯,甚至有時候隻吃一頓飯……這樣可不行,長時間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蒼耳的表情十分不以為然,“乾我們這個行當啊!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雖然每天都跟吃的東西打交道,肯定虧不了嘴,外人想象起來應該都是膘肥體壯的,其實不然……你想啊!每天光是聞那個油煙味兒鼻子就飽了,再看多了濃油重醬的東西,眼睛也飽了……那還吃個什麼飯呢?就算想吃也吃不下去了。”
當然,趙雲普那廝是個例外。
她倒是從沒見過他的食欲受到影響,一日三餐頓頓不落不說,晚上的宵夜也從未間斷過。
趙雲稷想起之前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蒼耳總是習慣喝素粥,而且隻喝一小碗,就連吃菜也隻夾兩三筷子,他一直以為是她挑食的緣故,今天才知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在裡麵。
這樣想著,他的神色越發凝重了,“尋味居那邊你以後就光動動嘴就行了,具體做的讓雲普上,反正他現在已經能夠獨挑大梁了,再不然你可以過去看著,但儘量彆自己親自動手。家裡的都讓念夏做,你的任務就是多吃點東西,將自己養得胖一點……你看你現在都瘦成什麼樣兒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是難民呢!”
蒼耳的體態本來就屬於高瘦那一型的,但以前好歹看起來並不是特彆單薄,這幾個月可能是太累了,再加上心裡也一直窩著事兒,看起來明顯消瘦了許多。
蒼耳有些被打擊到了,“我怎麼可能像難民呢?明明是該瘦的地方瘦,該胖的地方胖……正正好。”
擱在她以前那個“以瘦為美”的時代,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羨慕她如今的身材呢!
聽了她這樣直白無忌的話,趙雲稷的麵色明顯有些不太自然,他輕咳了一聲,“那個,好不好的我不知道……但你是我即將迎娶的人,讓你吃得飽穿得暖是我這個做夫君的職責,你可不能讓我做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蒼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讓我吃飽穿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責任了?我自己會賺錢,也養得起自己,不需要靠任何人。”
說好的攜手並肩呢?說好的共掌山河呢?
怎麼變成她被他豢養了?
這可不行,她才不要當鳥籠裡的金絲雀,她要當飛在外麵廣袤天空的,一隻自由自在的小麻雀。
趙雲稷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腦袋,“瞧你敏感的……這跟你是不是獨立沒關係,這跟我這個做夫君的擔當有關係……民間不是還有這樣的話嗎?‘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總不能因為我的身份比彆人高一點,就不履行作為夫君的義務了吧?”
蒼耳瞥了他一眼,“彆一口一個‘夫君’……請問你是誰的夫君啊?”
趙雲稷的表情有些無奈,“知道了……我又回到妾身未明的狀態了嘛!”
他好不容易在蒼耳這裡爭取到的名分,隨著程將軍的回來,又在瞬間化為烏有了。
想到這裡,他愁眉苦臉地開口道:“蒼耳,我們真的要過好幾年才成親嗎?到那個時候我都三十了,懷逢的孩子都十來歲了,我們才成親……這也太趕不上趟了。”
蒼耳有些無語地看著他,“你今年才二十二,怎麼就會等到三十了呢?”
她爸就算再心疼她,也不至於再留她十來年吧?
到那個時候她都二十六七了,在這個時代,算是實打實的老姑娘了。
呃……不過話說回來,她上輩子直到二十八歲也沒有出嫁,這輩子爹娘對她心存愧疚,很有可能會更舍不得她早日出嫁。
這事兒……還真有點不太好說啊!
想了想,她最終隻能安慰道:“我爹不是答應了可以先訂婚嗎?訂婚了就算是成了一大半了……難不成你還擔心我跑了呀?”
趙雲稷沒吱聲。
老實說,他心裡確實有這樣的擔心。
倒不是懷疑蒼耳的品行,而是他十分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