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稷想了一會兒,他慢吞吞地開口道:“蒼耳和蒹葭都是花,你以後乾脆就叫阿花吧!”
蒼耳一臉怪異地看著他。
先不說阿花這個名字又村又土,還意外地撞了她前世養的肥貓,就說蒼耳和蒹葭這兩種東西……哪一個是花了?
它們都是草好不好?
按照他這個思路,她應該叫阿草才對呀!
趙雲稷看著她,一本正經地解釋道:“蒼耳會開花,隻是一般在子夜開放,且花蕾很小,花期又比月曇還要短,因此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
蒼耳有些好奇,“你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他平時那樣忙碌,應該沒有閒暇去了解這種冷門知識吧?
趙雲稷回答得十分坦然,“我在書上查的啊!蒼耳是一年生植物,冬天會枯萎,所以我讓人在暖棚裡專門培育了幾株蒼耳,長是長大了,就是一直不見它開花,害我熬了好幾個夜晚……”
蒼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議。
堂堂一國太子,卻蹲在暖棚裡等一株蒼耳開花,這場景……怎麼越想越怪異啊?
趙雲稷繼續說道:“老國公給你取了新名字之後,我又去查了蒹葭,蒹葭的花期倒是很長,一直到冬天還有,而且花穗很大,十分漂亮……我就讓人在我的住處種了一些,隻是到底季節不對,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不過也無所謂了,來年開春我再讓人種一些。”
蒼耳直愣愣地看著他。
趙雲稷被她一直這麼看著,他難免有些不自在,“怎麼了?你怎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蒼耳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突然發現我以前似乎錯看你了……你一點也不刻板,真的……你其實挺可愛的……”
他或許在感情上有些內斂,不太擅長表達,但他其實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心底的在意。
而她很幸運,因為被在意的那個人是她。
趙雲稷蹙眉。
這……算是誇獎嗎?
蒼耳看著他一臉困惑的模樣,她的臉上漸漸盈滿了笑意。
想了一會兒,她開口道:“就算蒼耳和蒹葭都會開花,可在我心目中它們依舊是草,所以我應該叫阿草才對……”
這個名字雖然聽起來比蒼耳還要土氣一些,但好歹能象征幾分她這些年一個人百折不撓、茁壯成長的精神狀態,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誰知趙雲稷的態度卻十分堅定,“就叫阿花,不叫阿草。”
蒼耳有些好奇了,“為何不能叫阿草啊?”
趙雲稷抿緊了嘴巴。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遲疑般地開口道:“野草都是風吹日曬的,沒有人照顧……我不想你是那個模樣的,我希望你是一株花,可以開得不豔麗,但要有屬於自己的光環,還要有人精心嗬護……”
蒼耳聽了他的話,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也值當聯想到那麼深遠的地方?
可話說回來,趙雲稷這段話說得情真意切的,聽得她心裡十分熨帖。
想了想,她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叭”地親了一口,繼而挽著他的胳膊道:“走吧!咱們回家去。”
趙雲稷心底悸動。
可是以他的教養,實在做不出在大街上親熱這種事情,因此他隻能將自己心底的躁動強自按壓了下去。
但胳膊卻是舍不得抽出來的,他順勢挽住了她的手,兩人一起走在冷清無人的大街上。
蒼耳剛走了幾步,突然又頓住了,她歪著頭看向趙雲稷,“……阿樹?”
趙雲稷不理會她。
蒼耳又叫,“……好阿樹?”
趙雲稷還是不理會她。
蒼耳認輸了,“好吧……雲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