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大駕光臨,他們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前去跪迎。
程若望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克製住了心底的怒火,率領眾人走到門口,打算向趙雲稷行跪拜禮。
趙雲稷及時地阻止了他的動作,他一臉和煦地開口道:“老國公免禮……孤是久等蒼耳不歸,心裡著實擔心她,這才冒昧地趕了過來……還請老國公彆見怪。”
他在宮裡等得心慌意亂的,實在是有些坐不住了,想著乾脆就聽父皇的話,親自過來看一眼吧!
反正蒼耳已經公開承認他是她的“未婚夫”了,那他現在也算是半個程家人了吧?
程若望聽了他的話,已經連苦笑都露不出來了。
他轉過身,想讓出路請趙雲稷進正廳,隻是他剛往後退了一步,腳下就踉蹌了一下,險些沒能站穩。
“爹!”
“祖父!”
程立德和程懷逢急忙過來扶住他,“您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程若望無力地擺了擺手,“我沒事兒……還能堅持得住……”
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做,絕不能在這種關頭倒下。
趙雲稷抬眼看了一眼廳堂內的景象,他麵帶誠懇地開口道:“老國公看起來累得狠了……不如,接下來的事情,孤來替你進行?”
程若望能說什麼?
若太子殿下是以儲君的身份來的,他還可以說這是國公府的家事,不敢勞煩殿下費心。
可他一進來就說明了他是來找蒼耳的,那顯然是以蒼耳未婚夫的身
份來的,他就算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退一步來說,他也不想反駁。
他隻要知道太子殿下主事,蒼耳肯定吃不了虧就行了,彆的……他已經身心俱疲,實在顧不上那麼多了。
這樣想著,他虛弱地朝趙雲稷拱了拱手,“老臣無能,將家裡弄得一團亂……反正殿下也不是外人,那老臣就厚顏拜托殿下了。”
程立誠皺起了眉頭,“爹,這可是咱們自家的事兒……”
什麼叫做“殿下也不是外人”?
太子殿下就算地位再尊貴,也不能手長到去管臣子的家務事吧?
程若望沒理他。
趙雲稷更是直接無視了他的視線,他徑直走到了蒼耳的身邊。
田文儒主動站了起來,將自己的位置讓了出來,“殿下請這邊坐。”
趙雲稷也沒有拒絕,他衝田文儒點了點頭,然後在蒼耳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田文儒搖了搖頭,他笑著走了幾步,在兒子田子越的旁邊坐了下來。
趙雲稷看著蒼耳,輕聲開口問道:“累嗎?”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是與她的爹娘相認,到現在來本家對峙……他都擔心她精神上負擔不了。
蒼耳有些窘然。
這麼多人看著,你就不能……稍微避諱一點嗎?
趙雲稷見她不說話,乾脆直接伸手去摘她的帷帽,“在屋裡還戴這個……你就不覺得悶得慌嗎?”
蒼耳剛想要阻止,卻突然發現趙雲稷的眼底滿是戲謔,她在一瞬間懂了他的用意。
好吧!這事兒確實是牽扯的人太多了……不如快刀斬亂麻,趕緊速戰速決吧!
隨著帷帽漸漸被揭開,一張清灩獨絕的臉龐顯露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