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膚很白,仿佛上好的羊脂玉一般,溫潤瑩光,五官也是恰到好處的精致,其中眼睛生得尤其好,如同一汪水潤清冽的山間清泉,深深淺淺、似有若無,直直地撞到了人的心坎兒上。
田文儒失態地站了起來,他的表情有些恍惚,“阿婉……”
田子越也跟著站了起來,他震驚得都快結巴了,“你……你是……蒼耳?”
蒼耳莞爾,“先生不認得自己的學生了嗎?”
這……的確是蒼耳的聲音。
田子越的心臟狂跳著,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看向了程立德,“姐夫,你確定這是你們程家的孩子?我怎麼覺得更像是我田家的呢?”
說句誇張點的,若現在的蒼耳跟他站在一起,比悅悅都更像是他的親閨女。
胡氏的臉色刷的白了個徹底。
怪不得她一直有恃無恐的,原來在這裡等著,挖了個大坑給她跳。
果然不愧是程立德那混賬東西的骨肉血脈,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程立德聽了田子越的話,他的臉色漸漸有些難看起來,心裡越想越生氣,忍不住一腳踹在了程立誠身上,“你不是說蒼耳是你的骨肉嗎?現在怎麼不吱聲了?”
他是武將出身,力氣本來就比普通人大,又因為心
裡憋著氣沒注意收著力道,這一腳下去,程立誠直接就撲在了地上,差點沒當場吐出血來。
“立誠!”
胡氏驚呼一聲,見兒子疼得臉都發白了,她滿臉慍怒地看向了程若望,“立誠也是你的兒子,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打嗎?”
程若望有些漠然地看著她,“你若真的心疼他,不如你來告訴我……你當年到底都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我的孫女會流落到了鄉野?”
胡氏的眼神有些躲閃。
當她傻嗎?若她一五一十地將那些事情說出來,那她國公夫人的位子肯定就保不住了。
這樣想著,她有些生硬地開口道:“我沒做什麼啊!立誠的孩子當年是沒氣了,這是我親眼看著的……至於這位蒼耳姑娘,鬼知道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程若望見她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肯說實話,他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憤怒,“既然你說立誠的孩子死了,那你來告訴我,懷薇又是誰的孩子?”
聞言,程懷薇有些倉惶地抬起了頭。
胡氏剛想開口說話,程若望一臉無法忍耐地打斷了她,“胡氏,有蒼耳這張臉在眼前擺著,難道你還能昧著良心說懷薇是老大媳婦生的?你當我們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蒼耳這張臉,跟老大媳婦長得實在是太像了,讓人輕而易舉就能知道這兩個人之間一定存在血緣關係。
可在此之前,她從沒有暴露過自己的真正長相。
就算老
大媳婦是剛回來,可京城裡還有一個跟老大媳婦長得很像的田子越在,蒼耳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長相是揭開真相的利器,可她什麼都沒有說。
即便是親眼看著他因為找不到她身世的證據急得團團直轉,她也沒有主動將這個證據拿出來。
為什麼?
因為她不覺得自己是程家人,所以沒有想要歸家的強烈意願和念頭。
想到這裡,程若望的心底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他不怪孩子。
程家不曾養育過她一天,她沒有認同感也是正常的,他這個做祖父的,應該理解孩子才對。
心裡雖然這樣想著,但他到底還是受到了劇烈的打擊,在程懷逢的攙扶下才勉強往後走了幾步,幾乎是跌落在了椅子上。
也罷,既然要讓殿下做主,那他還是坐在一旁當個沉默的看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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