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儒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了兒子田子越和孫子田攸言一起。
剛邁進門檻,他就衝著程若望解釋道:“聽說阿黎和立德回來了,我望眼欲穿地等了老半天,這倆人卻不知道去看我這個老頭子……我一心急就自己跑過來了,老哥哥不會怪我沒眼力見,打擾了你們一家人團圓吧?”
程若望拉著他往廳裡走,“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歡迎還來不及呢!”
他心裡跟明鏡兒似的。
老田這是知道蒼耳來了,怕她吃虧,想要在關鍵的時候站在她身邊給她當靠山。
說實話他對這種行為並不反感。
相反,他挺高興的。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希望能有更多的人來愛護和保護這個孩子。
那樣,他心裡的負罪感也能稍稍減輕一些。
程立德和田子黎忙上前來向田文儒行禮,程懷遇也笑嘻嘻地喊了一聲“外祖父”。
田文儒連聲道好。
程懷薇猶豫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上前去行禮。
說實話,她此刻的心情有些失落。
在她的記憶裡,爹娘對她一直十分疼愛,其程度甚至遠遠超過了大哥和小弟,可剛才他們進來的時候,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眼。
這讓她覺得不適應極了。
還沒等她糾結完,田文儒的目光已經轉向了蒼耳。
他沒有開口問她為什麼會在這裡,甚至沒有先打一聲招呼,隻是自顧自地在蒼耳旁邊的
椅子上坐了下去,將她給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維護的姿態十分明顯。
胡氏心底一凜。
老太師這意思……是要公然替蒼耳出頭了嗎?
這可有些難辦了。
蒼耳的心底泛起了一絲暖意。
從她第一次見老太師起,他對她就一直十分照顧,而且這種照顧還是潤物無聲的,半點不會讓她覺得不自在。
這樣想著,她下意識地將身前沒有喝過的熱茶推給了田文儒,“外麵冷,您喝些熱茶暖暖身子吧!”
老人家的身體看起來是真的不好,剛才走過來的步伐明顯有些不穩,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掙紮著在這樣的寒夜出門了。
就為了她這個沒見過幾次麵的外孫女。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忍不住有些愧疚。
田文儒何其敏銳,就算此刻看不到她的麵容,他也能猜到她心底的想法。
他並沒有開口安慰她,而是溫聲開口道:“孩子,彆怕。”
彆怕,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們這些親人在背後支持著你。
蒼耳聽懂了他未出口的話,她心裡有些百感交集,“多謝您為我費心……”
聽了她的話,田文儒不由地笑了起來,“你這孩子,說什麼傻話呢?”
都是骨肉血親,為自己的家人出力那是應當應分的,有什麼可言謝的呢?
程懷薇在一旁冷眼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十分晦澀。
在她的印象裡,外祖父似乎從沒有這樣和
顏悅色地跟她說過話。
難道在更早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她的身份了嗎?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了通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