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為了幫他奪回家產，懷葭跟著他不停地去酒局上應酬，又饑一頓飽一頓的，這才落下了毛病，結果他轉身就娶了彆人，害得懷葭鬱鬱而終。
他生平沒恨過什麼人，秦時是唯一的一個。
不對，還有一個，那就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當初沒有阻止父親給懷葭定下婚約，更恨自己沒有在發現秦時心術不正的那一刻，及早將女兒拉離他的身邊。
蒼耳見他這副模樣，她的心裡也有些不太好受。
想了想，她開口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要再提了，人都是要往前看的，不是嗎？”
程立德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好在咱們一家人總算是聚在一起了，彆的就不算什麼了。”
蒼耳也笑了，“是啊！我也沒想到到懷逢哥哥和懷遇弟弟也來了這裡。”
雖然程懷逢外表和性格跟她的堂哥都不相似，程懷遇她沒有見過暫時不好下定論，但既然他們父女倆都有這樣的機緣，那想來這兩個兄弟的存在也不是偶然的。
程立德看著她，有些意味深長地開
口道：“我說的不是懷逢和懷遇。”
蒼耳怔住。
她又回想了一下父親剛才說過的話——咱們一家人。
既然她和爸爸都來了，那是不是……媽媽也有可能在呢？
這個念頭一起，她頓時有些欣喜若狂，“娘親她……是媽媽嗎？”
那一世裡，她的媽媽是福利院長大的孤兒，並沒有家人，她也不姓田，而是跟著福利院院長姓國。
正因為如此，老太師和田攸言他們出現的時候，她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程立德微笑著點了點頭，“對，是你的媽媽，事實上她來得比我早多了，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當年的田家二姑娘才貌雙全，卻被嫁給了程立德那個莽夫，簡直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蒼耳有些忍俊不禁，“這個……略有耳聞……”
之前趙雲稷曾經跟她提過，說程田兩家當年聯姻的消息一出，嚇壞了京城的一乾眾人。
程立德有些無奈地抹了一把臉，“你娘她……很早就有了過去的記憶，那時候我還什麼都不知道……田家主動提出結親的意圖，彆說京城的人了，連我都驚呆了……”
蒼耳在心裡算了一下，她五歲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及至她二十八歲去世，這中間有二十三年的時間空檔。
而她在樹林村醒來時也是五歲，往前推二十三年的話……這個時代的媽媽應該剛出生沒多久就有了前世的記憶。
想
了一會兒，她有些好奇地問道：“爹爹，您是什麼時候有了之前的記憶呢？”
程立德不疑有他，他誠實地回答道：“我和你娘去潮東後沒多久，算起來的話……你那個時候應該是六歲左右。”
蒼耳震驚地看著他。
程立德有些疑惑，“……怎麼了？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蒼耳的眼眶迅速泛紅了，她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澀然，“也就是說……我走後才不過一年時間，您也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爸爸才五十六歲，且身體一向十分健康，並沒有什麼致命的病痛。
想來……還是她的離去給爸爸帶來了災難性的打擊，這才讓他覺得生無可戀了吧？
這樣想著，她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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