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後來懷逢有沒有提到過他的堂妹夭折了……這個他就真的記不清了。
想來以懷逢跟程家二房的生疏程度,他也不一定願意提。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照現在的情形來看,當年那個孩子也不一定是真的夭折了。
可程家二房為什麼要這樣做呢?他們想要達成什麼樣的目的?
再想想這一兩年來程家二房在背後做的那些陰私事情,趙雲稷的麵上不由地帶了冷意,“那個夭折的孩子呢?程府將她埋到哪兒了?”
聞言,徐安的頭更低了,“那個夭折的女嬰……後來被胡氏的貼身婢女杜梨抱出去掩埋,隻是……從那個時候起,程府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杜梨了。”
“杜梨……”
這一刻,趙雲稷腦海裡突然閃過了埋葬杜阿婆的那一天,蒼耳在她的墳前種了一棵樹苗。
那棵樹苗,就是杜梨樹。
趙雲稷摩挲著手指,他看著幾乎不敢抬頭的徐安,緩緩開口問道:“徐安
,你也是做下人的,孤問你……若是主家的孩子夭折了,讓你去掩埋,你去埋的時候卻發現孩子還有氣,並沒有真的死了,那……你會選擇怎麼做呢?”
徐安硬著頭皮回答道:“自然是抱著孩子回去,向主家報告這個好消息……”
趙雲稷反問,“可這個杜梨沒有這麼做,她反而帶著孩子遠走高飛了,終其一生都不敢再回到京城……你覺得,這又是因為什麼呢?”
徐安欲哭無淚。
殿下心裡明明知道答案,為何非要問他呢?
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啊!
趙雲稷也沒有再為難他,他麵無表情地開口道:“那是因為,她知道自己若是回去的話,女嬰可能會沒命,所以她才孤注一擲地選擇逃離了那個地方。”
在外祖父的描述中,杜阿婆對蒼耳十分冷淡,但她畢竟養大了蒼耳,甚至當初為了蒼耳能夠活下去不惜下跪求人。
這至少說明了,她還算是個有幾分慈悲心的人。
而且實事求是地說,這些年確實是她庇護了蒼耳,若是沒有她的話,蒼耳可能早就沒命了。
想到這裡,趙雲稷的眸底一瞬間仿佛結滿了冰。
虎毒尚且不食子,除非他吃的……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
可若是這樣的話,這個孩子又是哪裡來的呢?
事情發生得真是恰到好處,同一天,在同一座府邸裡,還有另外一個孩子出生。
這個孩子,也
正好是一個姑娘。
她還有一個特彆的身份。
她的祖父是國公,外祖父是太師,父親則是戰功彪炳的的大將軍。
這樣份量的出身,讓她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被帝後定為了太子妃人選。
父皇和母後一定沒有想到,他們這樣做原本是想給女嬰足夠的榮耀,但卻害得女嬰差點丟了性命。
思及此,趙雲稷突然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原來,她遭的所有罪,受的所有委屈,都是他帶給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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