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的反常與這個蒼耳姑娘有關係了。
這樣想著,她的手悄悄地收緊了。
那位姑娘雖然出身不高,長相也隻能算是清秀,但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氣質,就好像是生長在野外的一株向陽花一樣,永遠都是恣意盎然的。
這樣的人,會吸引彆人的注意……也就不足為奇了。
程懷逢知道她一向敏感,他握了握她的手,出言寬慰道:“阿憂,你彆瞎想,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的話頓住了。
這件事情,就算他不告訴阿憂,她遲早也會從
嶽祖父那裡得知。
那還不如他來說,也免得夫妻之間憑白生出嫌隙來。
再則,他也需要一個人與他共同參謀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畢竟這事兒涉及程家陰私,他不可能告訴外人,祖父和父母那邊他暫時也想瞞著,那這個人選就隻能是阿憂了。
他在心裡斟酌了一番,然後握住妻子的手開口道:“我此次去濮州,的確是為了蒼耳的事情才去的……”
接下來,他將自己第一次見蒼耳時那種奇怪的感覺,以及他在濮州查找出來的真相一一說給妻子聽。
莫思憂聽了他的話,一時間太過震驚,她連說話都結巴了,“你是說……懷薇她不…不是……蒼耳她才是……”
程懷逢神色陰鬱,“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去證明這件事情,可我心裡有預感,我的猜測一定是真的。”
莫思憂知道他做事一向嚴謹,既然如此篤定,那這件事情……多半就是真的了。
這樣想著,她漸漸平靜了起來,低聲喃道:“怪不得……懷薇跟我們從不親近,反倒跟二房像是一家人一樣……”
聞言,程懷逢身上的戾氣頓時變得更濃重了。
懷薇對他一直都很冷淡,他以前隻以為她是跟著二房長大的,因此對他和父親母親生疏也是在所難免。
為此他一度對她感到十分愧疚。
現在看來,她也不見得是無辜的。
畢竟子女親近父母是天性,懷薇就算
因為成長經曆與二房的人關係更親近一些,也不至於對不在身邊的父母一點期待都生不出來。
莫思憂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可他們這樣做的用意在哪裡呢?反正都是程家的姑娘,生在長房和生在二房有那麼大的差彆嗎?”
程懷逢聞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冷笑,“為什麼要這樣做……端看他們現在最渴望的是什麼就知道了。”
二房現在最渴望的是什麼?
自然是讓跟他們關係親近的程懷薇順利嫁入東宮,將來再母儀天下,甚至若是運氣好能夠生下帝國的繼承人,那他們彆說這輩子了,下輩子的富貴也有靠了。
莫思憂有些難以置信,“可姑父姑母當年也不過是隨口說了一句戲言啊!後來不是沒有再提過嗎?”
程懷逢沒說話。
其實也算不上是戲言,當初帝後確實有這樣的想法,隻是後來太子殿下不肯點頭,陛下和皇後娘娘愛子心切,這才擱下不提了。
至於當年不滿五歲的太子殿下為何會如此抵觸這件親事,那位的理由是娶了程家姑娘就得叫他哥了,明明他比他還大幾個月。
這麼虧本的買賣,那是堅決不能做的。
莫思憂在心裡琢磨著這中間的彎彎繞繞,她忍不住感到全身發冷。
為了一份不知道有沒有的富貴,就能做出這種坑害自家骨肉至親的缺德事來。
這樣的人何止突破了懷逢的底線,簡直讓
她這個生活在同個屋簷下的人都感到恐懼的地步。
程懷逢輕輕拍了拍她,以示安撫,“放心,他們的好日子過不了多久了。”
不是自己的東西,就算拚了命搶過來,也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
終有一天……還是要物歸原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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