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稷剛邁進程記的大門,就被一旁守候多時的趙雲普神神秘秘地拽到一邊去了。
他壓低聲音道:“皇兄,蒼耳姑娘今日哭了……哭得特彆傷心,你待會兒跟她說話的時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措辭啊!”
趙雲稷心底一揪,“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哭了呢?”
她看起來永遠都是生氣盎然的,就像生命力頑強的小草一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如此失態?
趙雲普遲疑了。
他原本想著實話實說——蒼耳姑娘是聽到程懷逢的名字才哭的,可看著皇兄臉上幾乎無法掩飾的心疼,他不免有些遲疑。
皇兄聽了這樣的話,不會呷醋吧?
這個念頭劃過,趙雲普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算了,還是讓他自己去問蒼耳姑娘吧!也免得他這個在中間傳話的人受到不必要的遷怒。
這樣想著,他果斷開口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今著話呢!她突然就眼眶紅了,後來就一個人鑽進了屋裡,許久也沒有出來。”
連暮食都沒有準備。
哼哼,幸虧他趙大廚現在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要不然遇到這麼不負責任的店主,程記今天晚上就該關門歇業了。
趙雲稷點了點頭,“知道了,我現在去看看她。”
說著,他抬腳向蒼耳住的屋子走過去。
趙雲普在他背後撓了撓頭。
我說皇兄,這都大半夜了,你去人家姑娘的閨房……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
蒼
耳一個人蜷縮在榻上,她的腦海裡有許多東西纏繞在一起,一時間也分不開、理不清,就像一張時不時會收緊的網一樣,揪得她生疼。
她不想出去麵對阿緋他們困惑的眼神,所以她從下午起就一直待在這裡,傻傻地發呆。
聽到敲門聲,她瞬間從恍惚中驚醒,聲音嘶啞地開口道:“彆來喊我了,我一會兒就出去。”
過了許久,外麵響起了一個低醇的聲音,“是我。”
蒼耳愣住。
她朝窗外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天色已經黑透了。
她有些窘然地下了床榻,打開屋門,看著眼前的趙雲稷,滿含歉意地開口道:“對不住,我今天忘了準備宵夜。”
趙雲稷看著她紅腫的雙眼,心臟在一瞬間悶得有些透不過氣來,他無奈地歎息道:“你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想什麼宵夜啊?”
蒼耳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又湧了出來。
她有些掩飾地側了側身子,“……你先進來吧!”
趙雲稷猶豫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此舉有些不妥,但心裡確實很擔憂她,因此他到底還是邁步進去了。
他打量著屋內的陳設。
因為地方小,就沒有分內室外室,隻在床前安了一個布簾子用以遮擋,簾子外麵放了一張四方小桌,旁邊擺了兩個小凳子。
角落放了一個木製的小妝台,上麵放了一盆叫不出名字的小綠植,長得鬱鬱蔥蔥的。
蒼耳開口道:“我這裡條件簡陋,請你多擔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