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他父王跪在皇伯父麵前痛哭不已。
先是哭他生母早逝,隻留下了這麼一個獨苗苗,若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他這個當爹的也不要活了。
又哭他們父子都沒本事,幫不了陛下的忙,活著也是浪費糧食,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皇伯父被他父王哭得腦瓜子疼,一氣之下說出了“隻要雲普那小子不闖禍,他以後願意乾什麼就乾什麼,哪怕他去皇宮門口當乞丐,朕也能當做沒看見他
”這樣的話來。
就連太子堂兄也放棄他了,直言隻要他不涉足妓院和賭場,其它就隨他的便。
把他給高興得,差點抱著他父王痛哭流涕。
嗚嗚……總算沒有人逼著非要他成才了。
阿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她剛被趕出家門那會兒,為了生存真是什麼事情都乾過,不僅沿街乞討過,甚至還偷過搶過,被人逮住了差點沒被打死。
後來是蒔花樓的樓主出手救了她,那個時候他居高臨下地問她,“想不想活下去?”
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於是,他就帶著她回了蒔花樓。
說實話,她心裡很感激樓主當年收留了她,也從不避諱自己在蒔花樓的那段經曆。
畢竟她活下來了。
比起那些在街頭凍死、餓死的人,或者是在戰爭中、災禍中丟掉性命的人,她已經算是很幸運了。
這樣想著,她越發鄙夷坐在對麵的人。
天生投了個好胎,竟然不思進取,簡直是浪費前世修來的好運氣。
她眼底的嫌棄太過明顯了,趙雲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非常有涵養地無視了她的眼神。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隻要他不覺得這種日子不好,彆人的看法又算什麼呢?
阿緋見他半點反省的意思都沒有,她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你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敢管。你那位堂兄的事情,我更加不敢管。可姑娘收留了我,給了我一個棲身之所,我從內心深處很感激她。今天
我就算僭越也要問上一句——太子殿下接近姑娘……是懷著什麼樣的目的呢?”
總不能也是閒得慌吧?
他可是大祁儲君,扳著腳指頭想想也不可能這麼清閒。
趙雲普聳了聳肩,他笑著開口道:“不管有什麼理由,總歸不會心懷叵測……說句不中聽的,以蒼耳姑娘的身世地位,也沒什麼好圖謀的吧?”
這話難聽得很,但不得不說的確是事實。
就她所知,蒼耳是個無父無母,也沒有任何親人在世的孤兒,一個人就代表全家了,什麼家世不家世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她也沒有太多的錢,她全部的家當就是這間鋪子,房子還是租來的。
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那異於常人的美貌了……但外人也不知道她的真正長相。
想來想去,確實沒什麼好圖謀的。
阿緋在心裡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有優點也是好事情,最起碼不會成為砧板上的魚肉,瘋狗眼中的肉骨頭。
趙雲普見她這副模樣,不知怎麼的心裡有些動容。
能為一個相識才幾天的人著急上火,想來,這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陽光,因此才半點都不想浪費吧?
這樣想著,他忍不住寬慰道:“何必想那麼多呢?你覺得是危險……換個思路,指不定是機遇呢?”
阿緋驚訝地看著他。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有些意味深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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