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他突然有些不確定了。
敢情殿下猜忌的人不是楊府尹,而是一直被作為楊府尹接班人培養的他?
不然的話,他堂堂一國儲君,為何要跟他一個從四品的小官爭奪職位呢?
趙雲稷和蒼耳都沒有注意到田攸言臉上的憤憤不平,他倆還在繼續剛才的話題。
蒼耳小聲解釋道:“我租的店麵就在溱水街上,離你們京兆府隻有幾十米的距離,就連六部也離得不遠……”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忍痛花高價錢租下一個老破小的緣故了。
要知道,那裡可是整個京城名副其實的政務區啊!至少這人流量是不用發愁了。
趙雲稷聽了她的話,臉上的神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她守在京兆府門口,那豈不是很快就會發現他壓根就不在那裡上值?
一旁被漠視的田攸言聽到這裡,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
我說殿下,這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腳的感
受,可還好?
趙雲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田攸言頓時縮了縮脖子,收回了看熱鬨的心思,他真是被氣糊塗了,連太子殿下的笑話也敢看。
為了轉移話題,他改而朝蒼耳笑道:“不知姑娘打算做何營生?隻要我能用得著,肯定第一個去給你捧場。”
蒼耳眯眼笑道:“打算開個小飯館,田少尹肯定用得著。”
田攸言有些意外。
沒想到她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居然要去做這種煙熏火燎的營生。
他看了趙雲稷一眼,心裡頗有些困惑不解。
不管她和太子殿下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既然能坐到一張桌子上吃飯,想來是有些淵源在的。
那他隨隨便便給她安排一個輕巧些的差使不行嗎?何至於要讓一個姑娘家受這種苦頭?
趙雲稷麵色不變。
其實離開雲來書院前,外祖父就曾經專門叮囑過他,讓他在必要的時候幫蒼耳一把,但不要過多乾涉她的決定,免得影響了她的人生運勢。
這幾天相處下來,他也覺得蒼耳是個表麵柔弱,其實內心很有主意,且勇於付諸實踐的人。
瞧,她說要開一家小飯館,這不就快開起來了嗎?
這樣充滿朝氣的她,不應該活在彆人的光環之下,她有權利按照自己的心思蓬勃生長。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在一旁留意著,不要讓狂風驟雨傷害到她就行了。
田攸言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他不知道這中間到底有何內情,但他一向敬重自立自強的女性,因此再開口時,他的語氣中明顯多了幾分真誠,“那說好了,等你的飯館開張了,我帶著同僚們去給你捧場。”
蒼耳可不好意思白白接受這樣的關照,她笑著承諾道:“隻要你來,我都給你優惠價。”
趙雲稷的表情頓住,他低聲問道:“也是……打八折嗎?”
蒼耳用手捂著嘴,小聲回答道:“那不至於,隻有你才是打八折。”
趙雲稷對她有著救命之恩呢!眼前這個田少尹隻是他的同僚,遠近親疏她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趙雲稷聽了她的話,心底莫名地感到一陣愉悅,就連嘴角也微微翹了起來。
田攸言看著竊竊私語的兩人,心底的震撼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才好。
他認識趙雲稷這麼多年,似乎除了皇後娘娘和永嘉公主以外,他從沒見過他對哪個姑娘有如此耐心。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他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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