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耳今日花了不少錢,此刻正心疼著,聽他這樣說,自然也願意領這個情,她側開了身子,示意趙雲稷先走。
趙雲稷點了點頭,率先走出了客棧。
蒼耳跟在他身後,抬頭看著他的背影。
他今日穿著墨綠色的雲繡錦袍,頭戴玉冠,在燈火生出的光暈下,他整個人仿佛鍍上了一層月華般的光彩似的,尊貴中不失優雅。
蒼耳在心裡苦笑一聲。
這樣風華無雙的人,居然要跟著她這個土包子一起屈尊去街邊小攤上用飯,這還
真是……造孽啊!
……
或許是出於愧疚的心理,蒼耳不僅點了兩碗餛飩,她還另外去旁邊的小攤上買了兩張芝麻餅回來。
跟她中午吃的是一樣的,隻是這次買的裡麵夾了羊肉,價錢也貴了三倍不止。
趙雲稷坐在低矮的小凳子上,端著有豁口的碗,倒是一點不適應的感覺都沒有。
他雖然出身尊貴,但對吃的東西一向不大在意,隻要能充饑裹腹就行,美味不美味的,恕他口舌駑鈍,實在嘗不出來。
隻是他剛才在客棧裡等蒼耳等了許久,也沒來得及用晚飯,此刻正覺得腹中空空,一個熱燙的餛飩下肚,居然覺得滋味還不錯。
蒼耳見他是真的不嫌棄,遂放心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個餛飩來吃……嗯,豬肉餡的,口感有些柴,但湯底用的是熬夠了火候的雞湯,整體還算不錯的。
又咬了一口餅……夾肉的是比不夾肉的好吃哇!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她實在太餓了,忙了大半天,中午那餅早就消化得沒影兒了。
她都沒顧得上抬頭,隻專心致誌地吃一口餛飩,再啃一口餅。
趙雲稷見她一副風卷殘雲的模樣,下意識地將自己手邊的餅推給了她,“我不太餓,這餅也給你吃吧!”
蒼耳看了看趙雲稷麵前的碗,裡麵的餛飩幾乎沒動,而自己的碗卻已經見底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忍不住開口解釋道:“
其實我飯量不大的,一張餅就足夠吃了……隻是今日太忙了,沒顧得上吃午飯,所以才吃得快了一些。”
趙雲稷有些好奇地問道:“你才剛來京城,有什麼好忙的?”
說起這個,蒼耳臉上不由地流露出笑意來,“我昨天不是跟你說打算開一家小館子嗎?今天下午就去租了一家店麵,又去請了刷牆的匠人,還買了一些青磚,打算把地麵補一補。”
趙雲稷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說:“倒是沒想到,你的行動如此迅速……”
蒼耳一臉肉痛的表情,“自然得迅速一點了,住客棧每日要兩百文呢!”
趙雲稷聽了她的話,有些欲言又止。
他是有心想幫她一把的,但想起外祖父說過的話,心裡頓時又有些顧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想起了在山上時,蒼耳采了許多他叫不出名字的野菜來炒菜做湯,那時候她說:“你彆看這些東西不起眼,做好了彆有一番風味呢!”
眼前的她,雖暫時囿於困頓,但顯然不是嬌嫩的花朵,而是像那些野菜一樣,即便無人照料也能活得生機勃勃。
罷了,他還是不要多事了,免得傷了姑娘家的臉麵。
想了想,他又問道:“那你租的店麵不是用來開店的嗎?有住人的條件?”
蒼耳點了點頭,她正打算再詳細解釋幾句,一個突兀的聲音卻突然插了進來。
“……趙兄,你怎麼會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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